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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们像是往常一样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酒局快要结束的时候,坂口安吾说起自己过后不久又要出差,气氛一时沉了下去。
社畜的话题总是显得特别沉重。
织田作之助有意要说些其他话题来换个气氛,不过都不太成功,最后还是太宰治出面,才让社畜的沉重话题暂时结束。
“说起来,”他说道,“我最近遇到一件好事哦。”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都打起点精神看向太宰治:“是什么?”
太宰治眯起眼角,声音压低,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怀疑……柴崎君他很可能对我心动了哦。”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为什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啊?!”
太宰治:“因为安吾你不想聊工作的话题嘛。”
坂口安吾:“这还不如工作的话题!而且说起来,二十几分钟前还是BE的状态吧,为什么这么快就变成爱情片的片头了?!”
这进度是坐了时空穿梭机吧?!
“因为你们刚才没问,”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所以我只说了前半部分。”
“那这也太快了,离柴崎君回来根本也没两天吧。”
“事实上就是第二天的事啦,”太宰治回忆道,“柴崎君自那天之后就变得很不对劲。比如最近在走廊上看见我居然都会躲着我走了。”
“太宰,”连一向不会吐槽的织田作之助都觉得有点不对了,“他躲着你走?”
坂口安吾接上织田作之助没说出来的吐槽,“这是哪门子的心动啊,你这不是完全被讨厌了吗?”
“可是一般情况下,柴崎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躲着我的,虽然他似乎嫌我很烦,但大概是因为懒得在乎这些事吧,所以不会做这么刻意的举动。”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虽然有点偏题,但原来你知道他嫌你烦啊。”
“重点不是这个,”太宰治手指点了点桌面,“重点是柴崎君最近很奇怪。”
坂口安吾:“不,我觉得这根本算不上多奇怪吧。”
“不止这一点,他还和我说自己梦到我了。”
做梦这点倒是有点那方面的感觉了,但坂口安吾觉得还是不能这么快下结论,“所以呢,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太宰治身体往后仰,把背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很轻易地就想起当时的情景,青年那张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非常少见地露出了明显苦恼的神情,然后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
“‘麻烦太宰先生最近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像之前那种意味不明的话也请你少说。我那天回去之后就梦到太宰先生你了,导致我现在看见你心情就很复杂,再和你待下去恐怕我会控制不住对你……总之非常抱歉。’”
太宰治把柴崎源生的语气也模仿了近十成像,坂口安吾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把柴崎源生当时的话一字不漏地全记下来了。
还有这段话,虽说坂口安吾觉得离太宰治所谓的心动还差得远(外加太宰治一向喜欢夸张说法),但细想想的确有些不对劲。
柴崎源生那个性格,说好听了是对谁都彬彬有礼,也几乎从不计较,但真要说起来,其实本质上是太宰治如出一辙的没心没肺,不过是换了一种表现形式罢了。
他会对太宰治说出这些话本身就很奇怪,更别提做梦梦到了。
“既然如此,”坂口安吾看了一眼太宰治,淡淡地说,“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吧。”
虽然这么说,但坂口安吾其实不怎么相信太宰治的说辞,因为对方总是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些话是真的假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所以同样的,他也并不觉得太宰治真的会恋爱。
哪怕他们刚刚还在讨论恋情的话题,太宰治更是经常找人殉情,但那些都不过是他愿意表现给其他人看的一种表象而已,他内里如何,没有任何人清楚。
坂口安吾很难想象太宰治真正意义上陷入恋爱的样子。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坂口安吾艰难地试图想象那副场景:“……”
嗯,大灾难。
***
“所以,”中原中也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真的梦到他了吗?”
中原中也最近被无处不在的太宰治搞得烦不胜烦。这家伙这几天找到了新的折磨人的方式,基本没说几句话就给你来一句“柴崎君最喜欢的是我哦”,听得中原中也太阳穴突突地疼,很想一脚踹过去——他也确实踹了。
总而言之,这句话杀伤力惊人,但一开始中原中也只是觉得这人又在说梦话,直到太宰治给他拿出了所谓的依据。
正巧今天柴崎源生来替木村送资料,中原中也实在没忍住好奇(以及和太宰治之间见鬼的胜负欲),便叫住他直接开口问道。
柴崎源生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中原中也会问他这个问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不仅是梦到了,”柴崎源生叹了一口气,“还是一晚上连着三四个梦一起。”
中原中也:“三四个?!”
结果太宰治说的居然是真的吗?
“是的,”柴崎源生面色沉重地再次点了点头,“我梦见太宰先生强行拉着我去和他体会自杀的乐趣,而且每个梦的死法都不一样,搞得我那天晚上直接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