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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面具

      车很快就到了,那是一幢毫不起眼的住宅楼,十分的好找,吴邪觉得,有可能和之前成都那边一样,里面别有洞天。
    门敲开之后,发现屋里非常暗,从里面出现一干瘦干瘦的女人,第一眼他几乎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她穿着很中式的衣服,问道:“找谁?”
    吴邪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把解雨臣的短信给她看,她就道:“花儿爷,明白了。”
    说着让他进去。
    一进屋,他就闻到一股剧烈的房间不通气的味道,屋子里非常干净,但是似乎很久没有开窗了,而且光线也非常的暗淡。
    吴邪环视,发现这屋子一边放着一个巨大的化妆镜,然后四周,竟然全部都是柜子。还有很多的好似发廊里的东西。
    那女人从内屋拿出一只盒子,放到他面前。
    “花儿爷给你的东西。”
    这是一只月饼盒子大小但是很薄的陶瓷盒子,吴邪苦笑,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下就愣了。
    盒子里盛着锦缎,锦缎上放着薄薄的一层东西,乍一看很像是面皮。但是仔细一看,那是一张人皮面具。
    虽然见过易容,但是这还是吴邪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皮面具,原来是这种好像食物一样的质地,他心中好笑,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吴邪问那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却发现那姑娘根本没理他,他捏了人皮,发现还是蛮结实的,于是从盒子里拿了起来,在他面前展平。
    这一展平,吴邪就冒出浑身的冷汗。他一下认出了这是谁的脸。
    这是三叔的脸。
    吴邪明白了解雨臣的意思。那一瞬间他全明白了,但是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给他准备了一张,三叔的人皮面具。他不会是想向他展示一下易容术。
    他是想,让他戴上它。
    吴邪忽然间非常佩服他,他在千里之外,知道了这里的情景,并且作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他知道,不管吴邪如何地努力,不管吴邪如何地去找老关系,整件事情都无法挽回了,三叔在长沙的势力已经完全崩盘,变成了无数的小利益集团,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指挥他们。
    唯一的办法,就是三叔回来。
    但是三叔已经回不来了,那怎么办?
    他们,来创造一个三叔。
    但是,看着这张人皮面具,吴邪忽然觉得,一股从脚底涌上来的寒意,没有任何缘由地,让他发起抖来。
    吴邪不知道这是因为害怕,因为惶恐,还是因为兴奋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事实上在这一刻,他体内有无数的情绪完全崩乱了,他的脑海里产生了无数的景象,一些是三叔的,一些是如果他成为了三叔之后,面对各个人的,还有独自一人的时候的,脑子一片混乱。
    同时,小哥、梦璃和胖子、阿宁的脸,不停在里面穿插。
    好在只是一瞬间,吴邪立即就静了下来,手心开始冒汗,他开始很冷静地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几秒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别无选择的选择。
    “这东西怎么戴?”吴邪问那姑娘。
    “你如果愿意戴,我会帮你戴上,整个过程需要四个小时,可以保持四个星期。你想好了吗?”
    吴邪心说足够了,他只要把他们救出来就行了:“逼真吗?”
    “这个,我帮你戴上之后,你可以自己判断。”那姑娘指了指一边躺椅,让吴邪过去躺下。
    吴邪走了过去,躺了下来,她立即就把那张人皮面具盖到了他的脸上,那一瞬间,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三叔当年的一句话:
    有些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来了。
    吴邪在小旅馆的厕所里,看着镜子里的脸。
    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人。
    那个人很熟悉,但他不是他。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混合着一种“逃脱”感和“恐惧”感。
    他好像借由这张脸“逃脱”了作为吴邪的命运,但是进入了一个更加让人不可能控制的“人生”里。
    这种不可控制是真正的不可控制,包括了无数的可能性。
    吴邪几乎无法预测,他之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最开始的时候,他即使没有面对镜子,都会轻微地发抖。
    现在好多了,很多东西,一开始你会觉得无法接受,但一旦你接受了,也就这么回事而已。
    “我只是给你一张皮,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脸上,还需要你自己戴到你的心上。”那姑娘临走的时候,淡淡地看着吴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戴到我的心上?吴邪看着镜子里的“三叔”,摸了摸了自己的心口,想着当年解连环戴上三叔的面具时,有没有也被这样教诲过。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戴上了,戴在脸上的面具能撕下来,戴在心上,又会如何?
    吴邪从衣橱里拿出了一套衣服,那是那个姑娘给他的,是三叔喜欢穿的那种带点古风的外套。
    脱掉了他的t恤,换上了那套衣服,吴邪心说:小花的服务真的很周到,非常合身。
    这样想着,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但是没有回音。
    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吴邪有意挺了挺腰板,提醒自己,出了这个门之后,他就是另一个人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用刻意,走在路上,他的步伐自己变了,路过大堂的时候,他照了一下衣冠镜,发现自己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异常的冷冽。
    有些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