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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直接用手扒开一层,却触碰到个硬物。
“一起挖。”
四人八只手,不一会儿就扒开一个不小的坑,柳含霜直接拎着白色那根一把拽了出来:“什么鬼东西。”
硬物呈球状,白色骨头纵横交织,两个大黑窟窿醒目,牙骨清晰分明。
“啊——啊!”他扯着大嗓门拼了命地拔高,“人头!”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几丈远。
“不只一个啊。”何晓呈满手是泥,但越扒越心惊,里头数着约莫有七八个头骨,还有许多其他碎骨,未黏连任何血肉,应当是死了许久了。
“那日听那名质子说要以我来供养神灵,应当是友斐的某种仪式。”曲槐心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有些发怵,不由后退两步,靠在何浅陌身侧,“这些人应当是被喂了蛇。”
“此蛇有剧毒,能污染人血,死后被埋在此处,怪不得这么多年的老树也枯了。”何浅陌皱眉。
“看来那质子在此地多年,恶事没少做,怪不得老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怕是遭了报应。”
“不知二皇姐是否知情。”五皇女平日虽憨厚,在大事上却能拎得清,若二皇女当真如此心狠手辣,大州岂不前景堪忧。
他们合计一番,便将人骨全部挖出,四散摆在树旁,退回去时也将树枝上挂的八卦镜全部取下,更是用剑将水潭边一圈新树全部砍断,这样外面的人一眼便能看见去路,方便发现里头别有洞天。
天一亮,何浅陌便故意将猎场内有死人之事透露给行宫里的宫人,偌大的地界,消息不胫而走,果然就有胆大的带头闯入猎场,找到枯树,看到骷髅头,对外又描述得绘声绘色。
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上头耳朵里,女帝连夜召见质子,彻夜未放人回来。
主殿内发生了什么无人能闻。
众人只记得以往女帝前来玉凉城避暑总要待上两三月,可这次却只匆匆驻足,就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回了京城。
更为奇怪的是,这次竟将友斐国的质子一同带了走。
整个秋季,大州京城都似被笼罩在一层黑云下,就连平日热闹的万华街都消停了不少。
世人皆不清楚女帝此次前去玉凉宫发生了何事,只看见回来时少了一位侧君和几名侍人,据说六皇女府上一名叫柳含霜的妾室也因病而亡。
还有,朝堂怕是要变天了。
直到腊月二十五那日,在严刑拷打与逼问下,友斐质子终于承认与三皇女何几硕相互勾结,意图谋权篡位,并为封口残忍杀害数十人的事实。
女帝当即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至友斐,过了年关初五,质子被处死,三皇女府众人皆被流放。
……
唯有六皇女府上,在压抑的氛围里依旧过了个还算喜庆的年。
该吃该喝的一样没少。
“怎么是三皇女?”曲槐心听到消息第一时间瞪大了凤目,“与他勾结的应该是……”
“嘘。”何浅陌朝他使了个眼色刚巧打断他,“朝廷里的事,真真假假,可不能随便乱说。”
第43章 柳含霜出嫁
新历二月初八, 五皇女府要娶亲,娶的是一位侧夫。
据说这位侧夫是五皇女殿下从玉凉城千里迢迢带回来的。
对于府中的下人来说这真可谓是件稀罕事,二十多年来五殿下唯一表现出来的喜好就是吃, 更不谈近男色,不知这位是如何能够打动了她的童女心, 竟一上来就做了侧夫。
况且虽说是迎娶侧夫, 府中不设重宴, 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所有的规格制式都照的是正夫之礼,足以见得此人在五殿下心中的地位。
下人为此行事格外小心谨慎,生怕哪里不守规矩怠慢了这尊大佛, 日后没好果子吃,另一方面则又好奇这位侧夫生的什么模样,又是什么脾性, 能让五殿下着迷至此。
……
“含霜哥哥, 明日你可就要嫁去五皇女府了,元琪舍不得你。”好不容易巴望着他们回来, 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个“噩耗”,元琪立刻翘着嘴死死扒拉着柳含霜的袖子。
“我看你是舍不得他做的饭。”蒹葭一向会毫不忌讳地戳穿他。
柳含霜早就红透的脸上挂着一抹灿笑:“日后你们多来五皇女府看我, 我照样做给你们吃。”
“到时候怕是紧着你妻主,我们只能吃剩下的。”元琪显然没那么好骗,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语气里全是调笑。
“胡说什么呢。”柳含霜朝他一推搡, 嘴咧得更大, 就快合不上了。
“你们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了,不是六皇女宠幸了含霜哥哥吗,怎么现在又要嫁给五皇女殿下了?”元琪满脸问号。
“这个说来话长。”柳含霜将经过说了个大概, 一时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向曲槐心,“对了槐心,我看六殿下待你不差,她也不似府里人说的那般荒唐,你……还要躲着她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你们对那花心大萝卜改了观。”元琪不屑地砸着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没什么。”曲槐心伸手在他脑门上一弹,也不知他每日哪来那么多问题。
至于那个人……
他被她数次从生死交接的边缘拉回来,自然知道外头有多凶险,而这骄奢不羁的六皇女所在之地,倒确实不失为一个安度余生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