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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细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丘贤终于走到了光亮处,一道阴狠地视线直勾勾看向了曲仲。
    曲仲抬头,视线坦荡地迎着他看了过去,竟然笑了笑。
    这丘贤长得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除了那一头白发很是抢眼外,就是那一双细长没有丝毫温度地眼睛特别明显。
    “可治。”
    “此话当真?那还不快治。”
    “但我有一个条件……”
    扫视了眼这个满是二氧化碳的屋子,曲仲挑了挑眉头,等着对面地回答。
    “大胆,你……”
    扶着丘贤的小太监往前走了一步,愤怒地指着曲仲,大有立马要把他拖出去地架势。
    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丘贤收回左手,对着曲仲冷哼:“你想要些什么?”
    而被一掌拍得差点跪下的小太监也不敢吭声了,只老实地低垂着头。
    “呵呵!”轻笑了声,曲仲干脆撩袍坐到了床沿上,然后才开口道:“我说怎么治,你们只能配合,不能有异议。”
    刚才他给兰北王诊了脉,脉象混乱不堪,应该是好几种不同地药物在互相作用。
    恐怕他现在昏迷不醒,这些御医和大夫应该都开了不少的药。
    说不定是看大夫开了药方几天没见效,这御医就立马又开了自己认为对的方子。
    “这……”丘贤抬头看了眼曲仲,有些犹豫道:“那我们如何得知,这药有没有效果。”
    “若是被人指指点点,那我可是治不了。”
    “你……”
    “那在下就告辞了。”
    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曲仲这才起身,背着手打算走。
    他看电视剧里的高人都是这样的,若是太轻易地就诊治了,一定会被人看轻。
    “慢着!”丘贤抬手,看了眼床上人事不省的兰北王,只停顿了半晌,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依你所言便是,可……”
    “没有可是,我说能治,就是能治。”
    曲仲抬手打断还想说些威胁话的丘贤,一副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
    这高人装得,就是一个字——像。
    对面之人一怔,显然没想到曲仲竟然如此自信,背着的手竟不由自主抖动了下。
    屋子里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走到床幔旁,曲仲伸手捻了捻这厚实的绸布,眸光一沉:“现在把屋子的所有幔布都取掉,把窗子打开。”
    现在都是春天了,这还围得这么厚实,是怕睡着之人不够热吗?
    “照吩咐去做。”
    轻轻闭上眼,丘贤竖起食指和中指,朝后挥了挥。
    丫鬟开始动起来,一层又一层的床幔都被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屋子里立马亮了许多。
    提起脚边的药箱,曲仲走到床边,吹熄了床边的灯笼,这才坐了下来。
    就算旁边有人说话动作,兰北王都没有意识,就连呼吸也轻轻淡淡的。
    “我先把人唤醒,如何诊治我会亲口跟王爷说。”
    一边算是跟丘贤交代着,曲仲一边取出银针在带来的药瓶里搅了搅,然后开始给他针灸。
    丘贤没有出声,眼睛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之人。
    等带来的银针已经全部扎在了指定的穴位上,曲仲这才趁着拿另一瓶药的时候看了眼丘贤。
    这个传闻里冷酷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此刻满眼都是担忧和忐忑,就像是个看着自己晚辈的长者。
    “兰北王还在襁褓中时,咱家就开始服侍他了。”
    这句像是解释又像是回忆的话让曲仲一愣,没想到还能听到宫里的秘闻。
    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所以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
    新拿出来的药瓶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药味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站在不远处的丫鬟纷纷掩鼻压抑着喉咙里的咳嗽声。
    曲仲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捏着瓶子在兰北王鼻端转了两圈。
    “咳咳,咳咳。”丘贤也没忍住,握拳轻咳了两声。
    这几声咳嗽像是开关,整个屋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有好几个丫鬟甚至开始干呕。
    床上躺着的人鼻尖耸了耸,身子有些微微地颤抖,曲仲见状,立马麻溜地就把身上扎着地银针取了下来。
    然后把床边的药瓶也塞了起来,这才转头冲着丘贤笑眯眯地说了句:“醒了。”
    “什么?”
    被这句话一惊,丘贤也顾不上其他了,边咳着就往床边走。
    果然,床上的兰北王动了几下手指,眼皮挣扎了半晌,最后终于缓缓睁开,只迷茫地看向了床边的人。
    豁!
    这兰北王闭眼的时候没感觉咋样,可他眼睛才刚睁开,曲仲仿佛看见一个绝世美男刚从床上醒来。
    那双清亮的眼睛让这张脸增彩不少,如果不是生病的话,不知要迷倒多少无知女子。
    “咳咳,丘叔。”
    美男终于看清了床边的人,他伸出苍白的手,竟然还笑了笑。
    丘贤冷酷地面具破裂,神情激动地朝前走了几步,紧紧握住了兰北王的手:“安林。”
    这两人之间的称呼倒是让曲仲响起从陆老二那听来的皇宫秘闻。
    听说这丘贤自小被卖进宫,在宫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坐到了太监总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