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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赶到医院的时候都要哭了出来,但那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他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说出去,好多好多的事做出来。
打小的经历让他不敢靠近男孩,也拒绝接受男孩的好。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却记不起来了那个人的样子,只记得一双漆黑的眼睛,还有躺在病床上对他伸出手的画面。
“别忘记我啊,苏安。我叫江……”
江什么?
不记得了。
想起暗恋的这个人,心情便又酸又涩,难受得想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但男孩长什么样呢,跟他说了什么呢。
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安心想,他大概就像小时候教他偷窃的那个老头说的一样,是个心肺的白眼狼。
苏安抓着床单,贺长淮握着他的手。突然想了很多,大脑恍惚成一片。
贺长淮哑声追问:“这男人是谁?”
“贺长淮……”苏安失神,一滴泪珠子滚下来,痛苦呜咽,“你滚下去,贺二爷要是抓住你,定要你不得好死!”
他本来是想再刺激刺激贺长淮的,但突然一下不想那么说了。
算了算了,夸他两句吧。
贺长淮无声笑了,他心头火热一片,粗鲁地捧着苏安的脸狠狠亲了几口,故粗声道:“听过这人,他有什么本事?我还能怕了他不成。”
苏安挣扎着捶打他,“贺二爷本事大,他不会放过你的!”
贺长淮从来不知道苏安竟然对他这么信赖,他一瞬间竟然哑口无言,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最后沉默把人拉回来,重新投入下一轮。
这一夜,叶老板的嗓子彻底哑了。
第二日一早,晨起的骄阳打进来了光。叶苏安睁开眼睛的时候,昨晚翻窗进来的土匪早已跑了影。他气得眼睛通红,土匪都敢跟着他跑回晋城了,这样嚣张地无法无天,当真以为他办法吗?
当晚就叫了好几个人来守夜,叶苏安警惕了几天,晚上终于平静了,再发生过土匪跑进来的事。他松了口气,但去布店拿旦角行头时,又在人的布店里被人拖进层层衣物间压着脖子亲。
苏安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处处危险的丛林,时不时就有危险从四面八方跳出来。苏安从早到晚不断提防,整日里疑神疑鬼,都感觉自己神经有些衰弱,再这样下去,准都得猝死。
贺长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告诉苏安:他只有在贺长淮身边才能得到密不透风的保护。
在这样艰难地承受神出鬼的贺二爷两三次兽欲后,苏安从内饱到了外,拍拍屁股带着人和行李直接躲到了江正荣的府上。
把暗中盯着他的贺长淮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
江正荣白日里忙碌,只有傍午早晨有一些空档和苏安说说话,苏安暗中观察着他是否是楚鹤本人。
他还记得道士说过的话,将死之兆。思来想去,结合江正荣的变,准真正的江正荣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动不动对他动手动脚妄图把他养成金丝雀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楚鹤。
但这只是怀疑,苏安不止得知道谁是楚鹤,他还得想办法知道楚鹤穿越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早饭后,江正荣去处理事情,苏安特溜到了后院前面,藏起来听丫头小厮的对话。
“这些天是不是哭声了?”
“都说你们疑神疑鬼了,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哭声啊。”
“你是新来的当然不知道,后院里已经清静了好多日了。之前几次有声音的时候,你要是听见了啊,说不定得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
这已经不是苏安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后院的消息了。
他暗地里打听了不少事,总得来说,后院这地方除了江正荣能进去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进。越是这样越说明有秘密,过了几日,苏安吃完饭在院子里消食,佯装不经地往后院而去,找到了一处藏身的好位置。又连续过了几天,他终于亲眼看着江正荣沉着脸拿着鞭子走进了后院。
苏安躲在一旁的树后角落里听着响动。
不久后,尖叫的哭喊声响起,叫得苏安悚然一惊,这后院里面真的有哭声!
寒风凛冽,除了哭声就只有哭声。苏安听不见江正荣或者其他人的声音,这声音似男似女,枯哑尖细如老鸦,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大冷天的,差点把他激出来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安往后缩了缩,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传来。他整个人一僵,回头一看,就看到贺长淮蒙着面翻墙跳了进来。
苏安:“……”
哥哥,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会来找他玩?
苏安被他这犹如蒙面超人的造型给震住了,硬生生定在原地不动。
蒙着脸的男人狞笑着抱住他,“媳妇,你真是让我好找。”
苏安:“……”
他开始怀念白天的贺长淮了。
贺长淮把他拽到角落里,动手摸了两把有有掉肉。苏安浑身酥麻,强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还在三心二地听着后院里的声音。
“滚,”低声敷衍,“这里是江府!你想做什么?”
别闹别闹别闹,求求了,让我听完这后院有什么秘密。
“你说我想做什么?”贺长淮压着嗓子,逼得媳妇红了眼眶,才痞笑道,“老子都打听过了,江正荣一个小小的商会会长能有什么能耐?我就是翻了他家的墙,就是现在要了你也人会发现,就他这点本事,你还指望着他能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