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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讲,就是对你施加术式,保证在你体内的两面宿傩暴走之前将其无效化。”
……
人类会对未知抱有恐惧,有些时候,这种恐惧不会因为知道的内容变多而消减,反而会逐渐增长。
咒术界的高层,在掌握着普通人所不知道的秘密的同时,怀抱着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恐惧。正因为他们了解诅咒的力量,所以更知道它能导致怎样恐怖的后果。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隔着漫长的时光和种种血腥的传闻,已然成为了新的“未知”,极具危险性和不可控性,任何可能会导致他苏醒的诱因都要被掐死。
在知道两面宿傩受肉的消息后,老人们疯狂地呐喊着要除掉他的容器,想要立刻将这份力量消灭在萌芽中。
这些声音统统被镇压了。
“你们这群老东西……坐在高位太久,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了?居然想就这样草率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啊。”
镇压者有着足以平定一切异议的力量,更有着反对者们所不能及的广阔视野。
“未知”对他来说,除了风险,更多的是意味着又一把通向未来的钥匙。
“你们害怕他,就像害怕核弹不知何时从天空落下。”
“胆小鬼。”他嗤之以鼻。
老人们外强中干,仍然试图反对。
“五条家的六眼,你能从灾难中独善其身,但你救不下其他人。你要保宿傩的容器,就是在拿其他人的性命当做代价!”
“哈!别拿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年轻的最强露出嚣张的笑容。
“就算核弹掉到头顶,我都能停住他。”
他拿出的是自己的一张王牌。
咒术高专二年级,直属于五条悟本人的一级咒术师,佐治椿。其拥有的名为“神隐”的罕见术式,在满足一定规则后,能够将目标干净利落地彻底抹除。
只要有虎杖悠仁本人的配合,这个术式就是最完美的“保险装置”,甚至比死刑更加稳妥可靠。死刑还要考虑到宿傩可以使用反转术式,咒术师很难彻底将其杀死的问题。但“神隐”术式会从根源上抹消掉“虎杖悠仁”的存在,进而杀死他体内宿傩的意识,不存在会被反转术式治愈的可能。
这张牌如同王炸,堵死了所有反对者的嘴。
五条悟不光是用强权威逼,更是巧妙地利用了规则将所有道路都堵死,留给老人们的只剩下服从一个选项。
所谓的“无效化”,指的是在宿傩夺取容器的身体控制权之前,杀死容器。
“所以……”虎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佐治学长会杀死我,是吗?”
“是的,我们必须保证在宿傩造成任何损失之前消灭他。”佐治椿轻轻磨硰着手中的茶杯:“也就是,消灭你。”
“你吃下宿傩手指的起因经过我都听惠说过了,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结果,是我们咒术师的无能。”
他低垂着眼帘:“我很抱……”
“这不是很好嘛!”
虎杖神色轻松地打断了他。
佐治椿惊讶地望向虎杖悠仁,却得到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虎杖大大咧咧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我被立刻处死,所必需的条件吧?而且只要杀死我就能避免宿傩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不如说,如果真的有人因我而死,到那时我会更无法接受。”
“所以,学长是为了帮助我才这么做,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他的语气中满是‘理所应当’四个字。
佐治椿哑口无言,一旁旁观的五条悟笑得格外开心。
“怎么样?是个好苗子吧?”他调侃道。
佐治椿以手扶额:“嗯,能被五条老师看好的,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被评价为‘不是正常人’的虎杖一脸茫然:“嗯?”
“虎杖君啊,”佐治椿语重心长道:“正常的人就算能想通,也不会像你一样,对要杀死自己的人毫无芥蒂的!”
为了他人可以毫无怨言地牺牲自己,这是什么圣人吗!
虎杖悠仁露出了“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没恶意所以乖乖听着好了”的表情。
佐治椿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居然比想象中还要更有负罪感……”
他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重复几次后才将手放在桌面上。
“既然虎杖君都想通了,那我也不再多言了。接下来我要对你展开我的咒术领域,请把手伸出来。”
虎杖悠仁把手搭在佐治椿平摊向上的手掌上。
……感觉就像那种训练有素的乖巧狗狗啊,五条悟发散思维。
被递手的佐治椿明显也产生了类似的想象,他握住虎杖的手掌,抿了抿嘴,用堪称温柔的声音说道:“我要开始了哦,整个施咒过程只会持续十秒。在这十秒内你会暂时失去意识,醒来时或许会头痛,不过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嗯,我明白了。”
看着虎杖眼中全然的信任,佐治椿也露出了微笑:“那么,领域展开——”
——‘箱庭子守呗’。
他的话语在虎杖的脑海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从双方接触的部位传来的强烈咒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