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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治夫人步履优雅地向他们走来,一路收敛自己身上的咒力,最后在距离众人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外停下了脚步,此时的她看上去已经和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目睹了她从一个散发着微弱咒力的术师,逐渐变成一个毫无咒力波动,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普通人的夏油杰三人被惊到了。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想着,这手法倒是和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子一模一样。
老管家大惊失色:“夫人,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佐治夫人微微颔首:“没关系,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客人们单独聊聊。”
说完,她对着四人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关于贵遥那孩子,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为你们解答。”
此话一出,老管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还想对佐治夫人说些什么,可却被她一个暗藏警告的眼神震慑住。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说:“请您多加珍重身体……”
“放心,我会的。”转过头来,佐治夫人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请各位跟我来。”
“哇哦。”五条悟不明所以地感叹了一句。
看来这一家子可比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被诅咒的儿子,身怀秘密的母亲,以及从始至终没有露面的父亲。
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犬齿,蓝眼睛亮晶晶。
“好像很好玩。”
说完,他第一个大步流星地跟上了佐治夫人。
……
事情至此,已经超出想象太多。
一开始夜蛾正道以为这不过就是一次常规的咒灵祓除,但等他们到了现场,却发现不光是找不到咒灵的藏身所在,甚至委托人本身似乎还隐瞒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
现在任务目标的母亲忽然站了出来,自称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咒术师——这下别说是三个少年人了,就连夜蛾正道自己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要知道,咒术师有一个算一个,本质上都是热爱危险的疯子。现在有一个迷雾重重,处处向他们叫嚣着异样的事件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岂能轻易错过?
而且夜蛾正道有信心保护住自己的学生们,他的学生们本身也很强。即使对方是个意外出现的人物,想要将他们四个一网打尽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就佐治夫人表现出的咒力来看,她也就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咒术师,能够驱使一些咒力,却连个像样的术式都使用不出来的那种。
所以说比起他们需要警惕佐治夫人,不如反过来看——佐治夫人敢于暴露自己有咒力的事实,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群特级和一级术师面前,这个行为需要极大的勇气。而这种勇气本身就是一种诚意的体现。
佐治夫人直接将四人领回了一开始的会客室。
这回没有管家来给他们倒茶了。倒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发现之前没能顺走的点心还在原处,喜滋滋地拿起来吃掉了。
佐治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丝毫不觉得被轻慢。
倒是夏油杰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暗搓搓地给了五条悟一拐子,差点把他噎死。
夜蛾正道还是那副铁壁一般的表情:“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在监视我们?”
不然,她是如何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这间会客室的?
佐治夫人微微一笑:“是的。”
夜蛾正道皱眉:“可我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监视咒灵的气息。”
佐治夫人闻言一愣,然后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咒术师先生,不是什么事都要用咒术来完成的。正常人也有正常人的手段。”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从茶几下摸出了一个监听器。
四个咒术师:“……”
抱歉,是他们思维定式了。
与此同时,家入硝子还注意到,佐治夫人在形容非咒术师时使用的并不是“普通人”这个词,而是“正常人”。
也就是说在她看来,非咒术师才是高于咒术师的存在。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家入硝子对这位看似柔柔弱弱的佐治夫人提起了百分之百的警惕。
佐治夫人解释道:“因为是涉及到我的孩子的问题,所以即使我的丈夫不愿意让我见他,我也不能一点都不关注。”通过信任的女仆在宅邸各处布置窃听器,不过是种种手段之中最简单的一种。
家入硝子拿点心的手顿了顿,糟糕,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
孩子父亲不让孩子母亲见生了病的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
她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佐治先生会这么做呢?难道是因为你身上的咒力?”
佐治夫人摇头:“他不知道我有咒力。”
家入硝子:更加窒息了,做丈夫的连妻子是个咒术师都不知道,这夫妻俩也太神奇了。
佐治夫人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这份哀色令她的美貌更加动人,佐治贵遥的眉眼像她,所以即使任性地发脾气也会被容忍,毕竟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待遇不一样的。
“我不能靠近贵遥,更不能让他看到我。那样做会使那只咒灵发狂,伤害到贵遥……”
她垂眸,神态哀伤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缓缓道出了佐治家其他人绝对不敢说出的‘真相’。
“……那只咒灵,被称作‘座敷童子’的那孩子,曾经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