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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佐治椿有些脱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如果能随身携带着那枚徽章,他就不必担心早坂爱的安全问题了。可这仍无法解释他那不明来由的心悸感。
他捂着心口,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某个号码打到了他的寝室里来。
佐治椿并不随身携带手机,所以不在他身边的人很难联系到他,不过这个‘很难’自然不包括他神通广大的父亲。
他连来到秀知院都是被他父亲一手安排的,现在住的宿舍电话号码被他知道了也是理所当然。
“你母亲在那家疗养院遇袭了,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佐治椿的呼吸微微一滞。
佐治家主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情绪,那是压抑着的怒火,愤怒的对象则是那个伤害了佐治夫人的家伙。
他明明吸取了十六年前的教训,在妻子身边安排了一名实力强大的咒术师做保镖,却依然被隐藏在暗处的人得了手。
这简直是在佐治家主的底线上嚣张地碾了一脚。
佐治椿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立即问道:“母亲现在怎么样?”
虽然情况十分惊险,不过好在保镖及时发现不对,没有让对方进一步地伤害她。
佐治夫人身体上没有大碍,然而精神上却因为被迫回忆起失去孩子,遭遇到座敷童子的经历而备受打击。现在暂时陷入了昏迷之中,不知道何时会醒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佐治椿总算明白自己的心悸是从何而来:当初与他缔结契约,将他生下的母亲遭遇危险,这具与她紧密关联的身体自然会有所反应。
只不过,那个术士居然能在佐治家主的布置下得手,这是佐治椿没有料到的。
看来他们父子两个这次都轻敌了,各自栽在对方手里一次。
佐治椿没有料到术士敢明目张胆地动他这边的人,他父亲也没料到自己的妻子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伤害。
或许术士是自信可以杀死佐治夫人,事后能够掩藏好自己动手的痕迹,这样既伤害到了与佐治夫人拥有契约的佐治椿,又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会面。
……真是个狡猾而凶恶的家伙啊,佐治椿心里的忌惮越发深刻。
现在想来,让早坂爱去疗养院帮他递交东西的决定,果然还是太过草率了。
“……那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术士。”
他决定将情报对父亲全盘托出。
术士的实力他无法评判,因为他从没见过对方全力出手,不管是咒灵时期还是人类时期。
如果术士有什么目的需要靠武力实现,那么他通常会选择给自己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帮手,而非自己亲身上阵。能活过千年的家伙,实力肯定不一般,但他就是如此的小心谨慎,从来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在听完佐治椿对术士的推测后,佐治家主冷笑一声:“他想要的是什么?永生吗?”他对术士的行径嗤之以鼻,打心底里看不上这种躲躲藏藏的作风。
佐治椿沉吟:“或许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什么目的?但说无妨。”
“……他可能想要让世界重新陷入混乱之中。”佐治椿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佐治椿保留了一部分座敷童子时期的记忆,他能清楚地回忆起术士每次用他做咒灵转生的实验时,脸上那狂热而诡异的笑容。
他是在切实地享受着这个过程,并且期待着罪恶的结果。
这次佐治夫人的遇袭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的本性:在会面之前动手,说明他完全没有谈话的诚意,反而满是恶意。
佐治椿自认为表达了充足的诚意,如果这样都不能让术士好好考虑一下合作,那么他们大概率不是一种人,注定了走不到同一条道路上。
而像术士这样的人在稳定的社会之中是不会有立足之地的,他的实验全部都是违背人性的禁忌内容,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当做异端讨伐。
佐治椿觉得,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过于宏伟的目标,又或许那个表面上的目标只是他为了掩盖真实目的而扯的一面大旗。
他应该只是想要一个混乱无秩序的大环境,好让他可以肆意地研究他那些血腥的实验罢了。
这样的人,别说是追求稳定与发展的佐治家主,就连自认为佛系的佐治椿都十分抵触。
佐治家主谋划这么多年,连自己认同的儿子都送出去,不就是为了和平稳定地接手咒术界,让整个社会变得更加平稳吗?
其实佐治椿老早就想吐槽了,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真的控制欲太强。原先只是掌着佐治家的船舵,现在他连整个国家的控制权都想要。
幸亏他算是一个十分合格的船长,不会掌舵把船带进死路里。如果让他生在古代,或许也能成为了不起的大名,能靠着功绩被记录进历史书的那种。
佐治椿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是在他统一了各种势力之后,负责将其维持稳定,直到融合的那个继承人。
不过很遗憾,佐治椿完全没有当太子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寿命将尽,他现在应该还窝在高专的后山,每天喝茶做点心,陪妹妹看电视打游戏。
这一点是佐治家主不知道的,他从各种渠道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年待在高专‘养病’,不过他以为那是佐治椿的策略。就像他小时候装病,不愿意让人发现绮花罗的异常时一样,都是为了掩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