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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子眼看突然有人来访,也顾不得哭了,匆忙把衣裳套上,杨兼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放开了遮住小包子眼目的手。
从始至终,小包子都异常淡定,顶着一张肉嘟嘟却“故作”老成的面向,被“父父”放开之后,还用帕子擦了擦自己沾满干脆面调料的小嘴巴。
杨瓒还怔愣在屋舍门口,因为震惊,手中的蜜香纸没有拿稳,飘悠悠顺着夏日的微风扑簌簌吹进屋舍之中,犹如一片翩然的落叶,缓缓落在丢着薄纱衣裳的地毯上。
杨兼低头一看,蜜香纸上写满了文字,杨瓒不愧是才子,书法苍劲有力,按理来说这年头用的是隶属,并非是篆书,杨兼总能看懂七七八八,但一眼看过去一句话里十个字,八个字都是生僻字。
小包子杨广淡定的弯腰,用小肉手捡起地上的蜜香纸,声音又软又糯,脆生生的念着:“脆饼赋……酥脆娇黄,呧唇留香,山肤水豢,不及半分……”
杨兼:“……”干脆面赋?三弟当真不愧京兆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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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儿子真甜
杨瓒怔愣在门舍前,想他平日里行得端做得正,无有半分骄奢淫逸之姿,如何能直视如此“污秽”场面,杨瓒下意识闭眼便要跑。
杨兼一看就知便宜三弟定是误会了自己,当即一把扣住杨瓒肩头,将人拉回来,拖入舍中,口中还配合的笑起来,说:“勿跑,三弟已然答允与为兄同流合污,如何可以临阵脱逃?”
嘭——
杨兼将杨瓒拖入舍中,回手将舍门掩上,因着四周挂着帐帘子,舍门一关,屋舍之中便更显得暗昧旖旎起来。
杨瓒虽入了屋舍,却紧紧靠着门板,别看他乃是隋国公府上的三郎主,但是平日里压根儿没有飞鹰走狗、顽弄妓子的习性,一脸子羊入虎口的模样,呆在当地。
杨兼不过逗他一逗,其实叫杨瓒进来,是想要当面洗脱自己花心的名声,杨兼觉着,自己的口碑还能挽救一下。
杨兼当即朝着那妓子走过去,妓子的纱衣歪歪扭扭的披在身上,眼看着世子走过来,单薄的双肩又开始瑟瑟颤抖起来。
“啪!”就在妓子无助颤抖之时,杨兼一把握住妓子的手腕,轻轻展开妓子白皙柔弱的掌心。杨兼的大拇指顺着妓子白嫩的手掌暗昧的摩挲起来,妓子轻轻“呀”了一声,那声音软绵绵的,仿佛是荡起涟漪的秋水,丝丝缠绵。
杨瓒靠着门板,本就手足无措,听到那浅浅的叫声,登时涨红了一张脸,目光不知放在甚么地方才好,哪知道身边的小包子,不过四五岁年纪,却一脸淡定老成,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平静异常,比自己这个国公三郎主还要持重的多……
杨兼抓住妓子的手看了看,那妓子还在脸红,杨兼已然开口:“我身边无需妓子伏侍……”
妓子前一刻还在和少郎主“调情”,哪知下一刻却被无情抛弃,吓得妓子瑟瑟发抖,连忙便要求饶。杨兼抢在他哭啼之前,说:“不过我看你掌心的茧子,应该多少会一些手艺。”
妓子的掌心白嫩,但生着不少薄茧,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吃不过少苦头。
那妓子连声说:“是是,回世子的话,奴、奴儿会做活计,还……还会理膳,奴儿会下庖厨,请世子不要赶奴儿出府,给奴儿一条活路罢!”
杨兼终于放开了妓子的手掌,淡淡的说:“我虽不需要妓子伏侍,不过你可以留在府中做仆役,你可愿意?”
那妓子登时感激的屈膝跪在地上,使劲叩头,生怕杨兼反悔一般,说:“奴儿愿意!奴儿愿意!只要世子肯收留,奴儿做牛做马亦是愿意的!”
杨瓒戒备的靠着门板,还以为大兄拉自己“同流合污”,真的是拖着自己一起快活的,哪知情况急转而下,竟变了模样儿。
这妓子虽是个男子,但如今哪个权贵家里没有豢养几个美貌的年轻男子作为妓子的?没成想一向风流多情的大兄,竟不要妓子伏侍,反而收了这美貌的妓子作为仆役,当真稀罕的紧,也奇怪的紧。
杨兼无需多言,看三弟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的花心名声,稍微洗脱了一些。倒不算彻底洗白,但好歹让三弟有所改观。
杨兼对妓子说:“你唤作甚么名字?”
那妓子有些迟疑,垂首说:“奴儿……奴儿没有名讳,随少郎主欢心便是,请少郎主赐名。”
家妓之中也有三六九等,像妓子这般不善言谈,不善讨好之人,恐怕在太府中大夫家里也不受宠,没有名字并不奇怪。
杨兼想了想,自己也不是京兆才子,起名儿这档子事儿当真实麻烦的很,他心窍一亮,突然挑唇笑着说:“那便唤作……玉米,如何?”
玉米?
杨兼的五官端正且透露着一股子清秀与孤高,一双丹凤眼,黑睛内藏外不露,内勾外翘总含春,这样温柔多情的面相,不知为何,笑起之时总觉“不怀好意”,平添了一抹狡黠。小包子杨广莫名觉得,眼前的父亲与往日里的父亲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