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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连忙回禀说:“将军,齐贼就在潼关之外驻扎,方才将军……将军醉酒还没醒过来,小人们也叫不醒将军,所以……所以……不过请将军放心,镇军将军已经想了计策退敌。”
“胡说!!”万忸于智一巴掌呼过去,直接将那亲信打倒在地,恶狠狠地说:“胡说?!谁醉酒?!本将军一直醒着,你便是偷懒,未曾禀报!这么重大的军机,你们延误的起么!?”
万忸于智看向杨兼,走了两步,身体晃了好几下,差点坐在地上,说:“我听说你是新上任的镇军将军,屁都不会!齐贼打到潼关门口了,你不点兵……点兵迎敌,还在这里悠哉,延误军机,你可知罪!?我必然要拿了你,向……向人主禀明!”
“来人啊——”万忸于智挥着手,说:“把……把这个延误军机之人给我……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宇文会最是沉不住气,冷冷一笑,说:“万忸于智,你算是个狗屁顽意儿?!”
除了宇文会之外,杨整也是个暴脾性,立刻把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之上,眼看着幕府便要闹起来。
老三杨瓒和齐国公宇文宪相对比起来沉着冷静的多,连忙对杨兼说:“大兄,你快想个法子,这样打起来不是事儿。”
杨兼则是笑眯眯的说:“无妨,打不起来的,算起来……也该是时候了。”
他这么说着,便听到“报——!!”的声音,潼关士兵从外面冲进来,也顾不得幕府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声禀报:“将军!驻扎在潼关之外的齐贼退兵了!”
“甚么?!”万忸于智当场打脸,震惊无比的说:“你……你再说一遍?!怎么就退兵了?”
怎么退兵?这还用说么,自然是因着杨兼的炊烟和移书。
杨兼起初令人生火,制造出大量的炊烟来迷惑齐军的眼目,然后立刻送上移书,分裂齐军的军心,如此一来,齐军内乱,觉得他们的大王和周师“有染”,更加不敢进军来犯,所以便选择了一个保守的做法,这样一来总不会有太多的损失。
兰陵王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杨兼的诡计,但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被军中怀疑,说再多也没有用,所以兰陵王是有心而力不足,这次的对弈,的确是杨兼赢了。
齐军那面虽没有趁着潼关军不背攻击过来,但是并没有真正退兵,只是退了几里地,随即驻扎下来,似乎要长久的与他们对峙。
正巧潼关主将已经来了,众人便坐在幕府之中准备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万忸于智咕咚咕咚饮下一碗醒酒汤,不过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歪歪扭扭的坐在幕府的最上手,靠着三足凭几,似乎一坐下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士兵禀报了齐军的动向,果不其然,齐军选择了一个最保守的驻扎地点,并没有真正的退离,不远不近的和他们对峙。
杨兼眯着眼睛说:“我等的目的是从北面与突厥大军汇合,围攻晋阳,潼关只是途径的辎重点,不易停留太久。”
宇文宪点点头,说:“但如今齐贼的目的很明显……”
万忸于智说:“能有甚么目的?!潼关的战事我见得多了!哪天没有齐贼来捣乱?”
宇文宪被他打断了话头,也是好脾性,继续说:“齐贼这时驻兵而来,目的其实很明显,就是想要托住我师进军晋阳的步伐。”
北周东伐北齐的计划已经清晰明了,令杨兼率领一万先锋,出潼关取晋阳,突厥大军从北面,杨整的三万大军从东面,形成三面包抄的局面,如此一来,晋阳便是囊中之物了。
北齐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便是两都制度,北齐的首都在邺城,邺城也是北齐的政治中心,但和北周不同,北齐的邺城虽然是首都,但并非是他们的军事中心,真正的军事中心便是晋阳。
两都制度让北齐的军、政互相制约,达到了一个平衡,但弊端也同样明显,晋阳虽固若金汤,但一旦晋阳沦陷,邺城和其他城池就像是割韭菜一样,一波带走,根本毫无悬念,所以自来北周和北齐交战,总是围绕着晋阳团团转。
宇文宪说:“齐贼知道晋阳的关键,因此主动出击,派兵拦阻,齐军驻扎在潼关之外按兵不动,其实目的就是拖垮我军的行程。”
如果杨兼的一万先锋无法出潼关,无法与突厥的军队汇合,无法与杨整的三万大军三面夹击,那么晋阳便还是一个牢不可破的金汤要塞。
杨兼点点头,他很赞同宇文宪的说法。因此他们暂时赢了第一个回合,根本不算是真正的赢,必须打退潼关以外对峙的齐军,真正开出潼关,这样才算是彻底的大捷。
杨兼沉吟说:“齐军的军队人数不少,想要彻底击垮齐军,必然是一场硬仗。”
万忸于智听到这里,眼眸转了转,杨兼只有一万先锋,他的一万先锋还要对付晋阳的军队,必然不能在这里损兵折将,所以这对峙齐军的任务,很可能滚落在自己的头上。
万忸于智却觉得这不是合算的买卖,如果打赢了齐军,自己顶多是个陪衬,也得不到甚么好处,而且出兵打仗是需要财币和粮饷的,如今潼关安逸,万忸于智一点子也不想破财。
万忸于智冷哼说:“这朝廷让我驻守潼关,我没接到出兵的命令啊!甚么硬仗软仗,镇军将军若是想顽,自己顽去便是了,我可警告你们这些奶娃娃,千万不要将算计打到我的头上,我潼关军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