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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直干笑两声,抑制着心中的怒火,不得不陪笑说:“其实……其实是这样儿的,这最近呢,西面的吐谷浑犯境,一直不是很消停,朝廷中兵马又吃紧,人主十分为难,因此想请大将军将一万先锋拨出来,我带回朝廷中,堵住西面的窟窿,也免得吐谷浑不知天高地厚。”
杨兼没说话,专心拆着自己的鸡架子。
宇文直的笑容越发干涩,尴尬的又说:“还……还有那……那甚么,镇军将军之后还要北进包围晋阳,所以……所以必然顾不上潼关守卫,人主也怕镇军将军太过劳心劳力,所以让我来领了潼关守军,继续戍卫潼关,也好斩断镇军将军的后顾之忧,令镇军将军高枕无忧的与齐贼打仗。”
“这样啊……”杨兼幽幽的叹了一声,说:“卫国公,您不觉得……您说的可不是一件事么?”
宇文直:“……”
宇文直说的当然可不是一件事,他一方面要拿回杨兼的一万先锋,另外一方面还要拿走潼关驻军,这是两股力量,两股兵马,自然不是一回事,但是哪个也不能耽误。
宇文会冷笑一声,说:“卫国公,潼关军和一万先锋都领走了,我们用甚么去打仗?赤手空拳齐贼就能投降吗?”
宇文直说:“大将军稍安勿躁,这不是还有一万五千的齐贼俘虏么?人数众多,正好……正好适合打仗啊。”
宇文会又是冷笑一声,说:“用齐人俘虏去打齐人,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兼刚刚俘虏了这些兵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归顺,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还要用这些俘虏去打自己人,那更是不可能。
就在此时,杨兼抬起手来,示意宇文会不要多说,他长身而立,从席间站了起来,走到宇文直面前,端着一只羽觞耳杯,似乎是要敬酒,但是那架势,宇文直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来踢馆的,不由有些惧怕。
杨兼面容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说:“这有酒有肉,不如……我们来赢个彩头如何?”
“彩头?”宇文直奇怪的说。
杨兼说:“今儿个本将军欢心,不如这样,你想要一万先锋,无妨,你想要潼关驻军,也无妨,只要你能赢过兼,想要多少,兼都如数奉陪,如何?”
宇文直听杨兼如此大度,越听越觉得有诈,试探的说:“不知……镇军将军说的,是怎么个赢法?”
杨兼思考了一下,说:“不如……就比理膳罢?谁理膳好食,便是赢了。”
“不可不可!”宇文直噌的站起身来,摆手说:“不可不可!决计不可,谁不知镇军将军理膳那是一把好手,日前还做过主膳中大夫,就连突厥人都赞叹将军的手艺,将军岂能……拿自己的长处,比旁人的短板呢?”
“嗯……”杨兼点点头,上下审视着宇文直,说:“兼第一次遇到承认自己短的人。”
宇文直:“……”
杨兼大度的摆摆手,说:“也罢,这关乎兵权一事,稳妥点也好,那便不比理膳,比一比……带兵?”
“带兵?”宇文直奇怪的看向杨兼。
杨兼说:“咱们就比一比,谁先到达晋阳,如何?先抵达晋阳者赢,后抵达晋阳者败,只要卫国公赢了,无论是一万先锋,还是潼关军,都归卫国公所有,倘或是兼赢了……”
杨兼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宇文直眼眸微微一动,虽然心动,但觉不太稳妥,不敢一口答应下来。
杨兼似乎知道宇文直怎么想的,又抛出一个诱饵,说:“这样罢,兼拨给卫国公四千兵马,还让卫国公先行二日,如何?”
“四千兵马?”宇文直比了一个四,又比了一个二,说:“还让我先行两日?”
杨兼信誓旦旦的点头,说:“正是如此。”
宇文会一听,着急了,潼关距离晋阳也不算远,四千人马都等于一个大将军的格局了,还让宇文直先行两日,宇文直岂不是稳赢了?这不是把自己到手的兵马拱手让人么?
宇文会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站起身来说:“不行!”
杨兼挥挥手,不让宇文会说话,对宇文直说:“如何,卫国公以为呢?”
这可是稳赢的好事儿,宇文会又着急拒绝,宇文直生怕宇文会捣乱,一时脑袋发热,一拍案几说:“好!”
“爽快。”杨兼笑着举杯,说:“那兼敬卫国公。”
宇文直暗自思量着,虽然自己只有四千人马,比杨兼手上的兵马少得多,但是总归这个数额不少,也不怕杨兼捣乱,而且先行两日,四千人马快马加鞭的急行军,怎么也能把杨兼甩下了,绝对出不得错,这个局面,自己稳赢!
宇文直生怕杨兼反悔,说:“镇军将军,一言为定,说好了两日,将军可不能带兵先行。”
“你放心好了,”杨兼说:“为了公平起见,你可以派亲信驻扎在我军之中,相对的,兼也会派人到卫国公的军中。”
这说法合情合理,宇文直便点点头,说:“好的很。”
杨兼对齐国公宇文宪说:“齐国公素来稳重,便跟随卫国公先行两日,如何?”
宇文宪看向杨兼,总觉得杨兼话里有话,他不像宇文会那么莽撞,凡事都会先思量,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