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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杨兼并没有自怨自艾,反而觉得……伤得不够重。
腿脚和手都是可以恢复的伤势,没有一个永久性的损伤,当时杨兼想要收服兰陵王,他知道兰陵王性子非常倔,如果没有致命的打击来博得兰陵王的同情心,让他心生内疚,很可能还是无法收服兰陵王。
于是杨兼便想到了……眼盲这个主意。
杨兼的肩膀上的确中了冷箭,但是冷箭和眼睛完全没干系,毒素也很快解开了,没有任何后遗症,杨兼干脆来了一个“将计就计”,打算用眼盲来博取兰陵王的同情,让兰陵王内疚,如此一来,便能十足顺利的收服兰陵王。
果不其然,高长恭对于杨兼的伤痛,非常之内疚,恨不能替他受伤,加之祖珽的那封信,让兰陵王心灰意冷,因此兰陵王很干脆的投靠了杨兼,成为了真正的老四。
高长恭听着杨兼的坦白,眼睛越发的眯了起来,他生的周正又俊美,眼目不说有杨兼那么温柔风流,但也像个暖男一般,这会子眯起来,眼睛里几乎是“寒光闪闪”,能发射刀片子那种。
杨兼“咳咳”咳嗽了两声,连忙说:“其实本将军装作眼盲,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齐军降低防备,这才一举将斛律将军的军队打散,并吞己用,还是很成功的。”
如同高长恭说的那般,杨兼的眼盲也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好处,比如说让齐军降低戒备,如此一来,他们又趁着齐军搬迁大营,一举偷袭成功,杨兼其实早就做了这种打算,也不单纯是为了博取兰陵王的同情这么简单。
郝阿保说:“斛律光也被打跑了,兰陵王也被收服了,你怎么还装作眼盲腿瘸的?”
杨兼见到众人眼神深沉,一脸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郝阿保,说:“郝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兼为了让敌军降低防范,的确是假装眼盲,但腿是真的瘸,还没恢复呢。”
尉迟佑耆又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看起来还是在生气,毕竟杨兼骗了他那么多眼泪。
杨兼便“花言巧语”的说:“小玉米,我问问你,你是希望我眼盲呢,还是不希望我眼盲?”
尉迟佑耆冷冷的说:“废话,自然是不希望你眼盲。”
杨兼忍不住摇摇头,心说看看看看,时移世易,平日里小玉米怎么可能这么和自己说话,不都是毕恭毕敬的么?
杨兼便说:“这便对了,既然你不希望兼眼盲,如今兼的眼睛突然好了,你不应当生气,反而应当欢心才是啊。”
尉迟佑耆差点子被他给绕进去,怔愣了半天,最后还是“哼”冷哼了一声,不搭理杨兼了。
“瘸子!!瞎子——”
对面还在叫阵,高延宗一身红衣似火,身材并不高大,也不臃肿,反而瘦的厉害,一戳长枪,拢手打喊着:“周贼的瘸子瞎子,你听着!!我安德王可不是没出息的叛徒!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的较量三百回合!!”
高延宗大喊了一阵,但是对面的战船完全没有动静儿,高延宗“咚!”狠狠一戳长枪,火红的长缨差点给震下来,恼怒的说:“对面在做甚么?慢慢吞吞也不回话,气煞我也!快去看看!”
“是是!”亲随立刻去探看对面的战船,看了好一阵,这才战战兢兢的回话说:“对面好像……好像在内讧,吵起来了,隔着水都听见了吵架的声音。”
“吵起来了?”高延宗奇怪的说:“吵甚么?”
亲随说:“距离太远,小的们也没有听清楚,好似在说甚么瞎子眼盲等等。”
高延宗眼眸一转,哈哈笑起来,说:“是了,必然是周贼也嫌弃他们的主将是个眼盲腿瘸的死残废了!真是天助我也!”
高延宗于是继续叫阵,大喊着:“死瞎子!!你高阿爷来了!速速前来应战!!”
“死——瞎——子——”
“出来!!你出来啊——”
“你——咳咳咳……”
高延宗喊着,嗓子冒烟儿,嗓音已经劈了,累的出了一头白毛汗,使劲揪着自己的衣襟扇风,亲随立刻有眼力见的送上一杯水来,说:“大王,饮水!”
高延宗冷冷的说:“好啊!好得很!周贼太也目中无人!把船开过去,咱们主动交战!”
“大王,不可,万万不可啊!”有的亲随劝阻说:“这周贼的主将虽然是个瞎子瘸子,但是他心肠黑的很,据说会妖法,而且狡诈多端,咱们的舟师再往前,不知他们会用甚么恶毒的法子等着咱们。”
高延宗嘲讽的说:“我高延宗,还能怕他的诡计?下令,开船!”
高延宗下令,士兵们也没有法子,立刻向前开船,直到他们的船只与周师面对面看的清晰为止,这才停了下来。
高延宗终于看清楚了对面的情况,果然……在吵架。
好些人围着一个轮车,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高延宗的舟师已经开到跟前,他们竟然浑然没有注意,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
“放肆!!”高延宗怒吼一声,把长枪挥舞的虎虎生威,说:“你们这些大胆周贼,看到高阿爷还如此放肆!?”
众人似乎这才注意到了高延宗,“唰!”一瞬间全都回过头去,注视着高延宗。
因为两边的战船距离不远,所以杨兼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安德王高延宗的庐山真面目,高延宗乃是高长恭的弟弟,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长相倒是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