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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佑耆没想到药房有人,被徐敏齐抓了一个正着,徐敏齐不疑有他,说:“尉迟将——将将军,可是哪里受受受……受伤了?下臣帮……帮将军医看医看?”
尉迟佑耆平日里便不擅长说谎,脸色有些僵硬慌张的摇头说:“没、没甚么……”
他本想要敷衍过去,但是仔细一想,标签都贴错了,自己如果找到了伤药也是错的,岂不是害了宇文邕?
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佑耆有些陈年的伤口,想要……想要一点伤药。”
“这……这这这好办!”徐敏齐不疑有他,立刻打开抽屉,开始翻找,果然那些贴着伤药标签的,都不是真的伤药,徐敏齐给他找出了一个瓶子,把上面的标签撕下来,说:“就……就是这个了,不知——知将军的伤……具体……具体怎么样,要不要下臣帮、帮帮帮将军看一看?”
“不、不用了。”尉迟佑耆打了一个磕巴,说:“我自己涂伤药便可,不劳烦徐医官了,那我先回去了。”
徐敏齐点点头,还傻笑着朝尉迟佑耆摇手,尉迟佑耆拿了伤药,怀里揣着吃食,快速离开药房。
他前脚走,后脚刘桃枝便来了,正好与尉迟佑耆打了一个照面,因着尉迟佑耆走出来的匆忙,“嘭!”一声,二人还撞了一个正着,尉迟佑耆怀里包着纸的蒸饼脱落出来,掉在了地上,幸而包着纸,没有摔脏。
“对不住……”刘桃枝赶紧将地上的蒸饼捡起来,奇怪的说:“尉迟将军?”
这么大的蒸饼,难道尉迟佑耆晚上没吃饱?刘桃枝有些奇怪,尉迟佑耆平日里饭量也不大,身板子那么纤细,仿佛一个女娃娃似的,这大半夜的,竟然吃这么大一块蒸饼?
尉迟佑耆赶忙接过蒸饼,随便搪塞了两句,便快速离开,回了自己的营帐。
刘桃枝奇怪的看着尉迟佑耆离开的背影,也没有多想,随即进了药房,蹙眉说:“徐敏齐?徐结巴?你鬼叫甚么?”
“你你你……”徐敏齐反驳说:“刘……刘刘开府怎么随便给……给旁人起——起诨名。”
刘桃枝抱臂冷笑说:“我便起了,你打算如何?”
徐敏齐本就害怕刘桃枝,眼看着他理直气壮,立刻怂了,后退好几步,和刘桃枝隔开一个案几,这才鼓足勇气,深吸了两口气,说:“既既……既然如此,那——那下臣也管刘开府叫小小小小——小桃……子、子!”
“你敢?!”刘桃枝怒目说:“你过来!徐结巴你胆子肥了!别以为将军让我给你做药童,你的腰板就真的硬了。”
徐敏齐立刻绕着案几,说:“我我我……我不过去。”
尉迟佑耆回了营帐,狠狠松了一口气,宇文邕并没有跑掉,老老实实的坐在营帐里,把顽着案几上的蜜香纸,把蜜香纸撕成一条一条的,还顶在脑袋上,用嘴巴鼓着风去吹,顽的不亦乐乎。
宇文邕见到尉迟佑耆走进来,使劲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蒸饼的味道,眼睛瞬间亮腾起来,死死盯着尉迟佑耆,快速扑上去,在尉迟佑耆的胸口拍了几下,终于找到了蒸饼,连带着蒸饼外面的包纸一起,不由分说一口咬下去,狠狠撕咬,怕是饿得紧了。
尉迟佑耆连忙说:“纸不能吃,快吐出来。”
宇文邕还以为他要和自己抢蒸饼,第一次没有露出傻笑,戒备的盯着尉迟佑耆,还狠狠推了尉迟佑耆一把,尉迟佑耆耐着性子说:“蒸饼都是你的,但是纸不能食,我帮你剥开。”
尉迟佑耆剥开包纸,宇文邕立刻抱着蒸饼啃起来,吃的满脸都是渣子,仿佛从来没有食过蒸饼一般,一看便是饿的惨了。
宇文邕专心致志的食蒸饼,尉迟佑耆便将伤药拿出来,趁着宇文邕吃蒸饼分神,尉迟佑耆打开伤药,给宇文邕清理脸上的伤口,然后一一伤药。
“嘶……”宇文邕抽了口冷气,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尉迟佑耆放轻了动作,说:“对不住,我轻一些。”
宇文邕则是“嘿嘿”傻笑一声,继续啃蒸饼,把一整个蒸饼全都吃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将掉在案几上的蒸饼渣子全都捡起来,一个一个往嘴里塞,连渣子都吃了个精光,又喝了好几杯水。
尉迟佑耆正好给他清理好伤口,全部上药完毕,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在我这里休息罢。”
“嘿嘿!”宇文邕还是傻笑,除了傻笑,他怕只是会吃了,似乎吃饱了有些疲惫,倒头躺在地上便要睡觉,尉迟佑耆说:“去床上,躺在床上。”
宇文邕却不去床上,只是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呼呼”的打上了呼噜。
尉迟佑耆说不出自己是甚么心情,将被子拿起来盖在宇文邕的身上,将烛火灭了,却没有去歇息,而是坐在一边,一直盯着熟睡中的宇文邕,似乎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思量……
杨兼后半夜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天亮,本想睡个懒觉,不过一大早上的,小包子琅琊王便跑来了。
站在杨兼的营帐外面,大喊着:“世纸!!世纸你在不在!陪窝顽鸭!”
杨广烦躁的睁开眼目,其实他早就醒了,但是一大早上的便听到琅琊王的声音,还是让人很不愉快,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了。
杨兼也不知是甚么体质,特别招孩子喜爱,原州有个小难民腻着杨兼,后有阿史那国女爱慕杨兼,这会子又来了一个琅琊王,琅琊王也天天贼着杨兼,想要杨兼陪他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