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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顺越想越气,干脆不去理会尉迟迥,也没有去回复,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过了一会子,尉迟迥似乎也听说了尉迟顺回来的消息,一直等不到尉迟顺来禀报,便遣了仆役过来,让尉迟顺过去一趟。
仆役叩门说:“三郎主,国公请您过去一趟呢。”
“三郎主?”
“三郎主?”
仆役在外面叫门,尉迟顺更是烦心,更是窝火,不耐烦的说:“我饮多了酒,头疼的厉害,你转告国公,我已经睡下了,有甚么事明日再说!”
仆役听出尉迟顺的口气不好,也不敢招惹,谁不知道三郎主在府中是脾性最大的,而且地位也高,绝对不好招惹,只好答应了一声,战战兢兢的回去复命。
仆役回去复命,尉迟迥一听,好生奇怪,他也是心疑病很重的人,杨兼私底下邀请尉迟顺去赴宴,没邀请自己,已经很让尉迟迥疑心了,这会子尉迟顺回来还不来禀报,难不成……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尉迟迥自己脑补了很多,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尉迟迥又准备造反,自然思量的更多。
杨兼已经下了第一盘棋,接下来还有后手,毕竟分裂这件事情,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毕竟感情都是潜移默化的,不管是好的感情,还是恶的感情。
杨兼又吩咐宇文会去传谣言,就说新主特别器重尉迟顺,还特意亲手做汤羹,邀请尉迟顺燕饮。
宇文会可是长安城的一霸,狐朋狗友的特别多,想要传个谣言,再合适不过了,宇文会当即拍着胸口保证,说:“你放心,明儿个这个时候,满京兆里,就算是一个乞儿,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宇文会去传谣言,杨兼摸着下巴,说:“兼突然有点想念韦将军了呢。”
“阿嚏!”韦艺好端端的,莫名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后背发凉,天灵盖都是麻嗖嗖的,自己身子骨儿一向强健,怎么会突然病倒?难不成,是今年的冬天太冷了?
韦艺这么想着,便来了两个客人,这两个人是韦艺绝对不想见到之人。
那正是杨兼的两个弟亲,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
杨整走进来,说:“兄长想要见你。”
杨瓒也说:“与我们要走一趟罢。”
韦艺总觉得,杨兼的两个弟亲,并非市井流传的一个正直憨厚,一个温文儒雅,哪个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韦艺不想去见杨兼,一想起杨兼,他就会想起蚯蚓,蚯蚓两个字在他脑海里到处乱窜,怎么也停不下来。
韦艺干笑说:“二位郎主有所不知,卑将今日有公务在身,所以……”
不等他的话说完,杨瓒抱臂冷笑说:“二兄,看来韦将军想要养蚯蚓。”
杨整憨憨一笑,说:“那咱们得帮一帮韦将军。”
韦艺脸色僵硬,嗓子发紧,额头上慢慢冒出冷汗,立刻开口说:“人主的事情比较紧急,甚么事情能比得过人主的事情呢?要不然,卑将这就跟二位郎主走一趟?”
杨瓒没说话,又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前面带路去了。
韦艺硬着头皮跟着二人,没有走正门,而是从隋国公府的后门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了杨兼。
隋国公府的后门靠近膳房,杨兼蹲在膳房外面的空场上,“咚!咚!咚!”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赤裸着上身,纠结的肌肉一下下隆起,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刀,竟然正在砍柴。
可不是杨兼身边的两个近卫之一,元胄么?
元胄一身牛顽的气力,不像是在砍柴,反而像是在砍头!每一下都砍在韦艺的心窍上。
杨兼悠闲的蹲在一边,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杨广好似童心未泯,小肉手握着一支小树杈子,正在地上翻土,仰着小脸盘子,奶声奶气的说:“父父,肿么没有蚯蚓鸭?”
蚯蚓……
又是蚯蚓!
杨兼笑了笑,露出一个老父亲的慈祥笑容,温柔极了,抬起头来看向韦艺,说:“儿子,你看,蚯蚓来了。”
韦艺:“……”
韦艺身材高大,但是他的胆子不大,也就比徐敏齐大一点点有限,徐敏齐还是蔫儿坏的类型,韦艺绝对是蔫儿不起来的类型。
韦艺双膝发软,正巧这时候“啪——”一声,元胄砍碎的木屑迸溅过来,打在了韦艺的腿上,韦艺更是膝盖弯儿发颤,咕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拜见人主!”
杨兼笑了笑,拍拍杨广的小肉手,把泥土掸下去,他知道杨广爱干净,又拿出帕子给他擦干净,这才笑着对韦艺说:“韦将军,你这是干甚么?快起来吧。”
韦艺战战兢兢的起身,说:“不知……不知人主着卑将前来,是不是有甚么吩咐。”
“也不是甚么大事儿。”杨兼给小包子净了手,回身去膳房里悠闲的拿出刚刚蒸好,冒着热气的芋头,裹上甜饧,递给杨广,正好食点加餐。
这才慢慢悠悠的说:“只是请韦将军出马,偷点东西。”
“还好还好,”韦艺听他说的轻松,下意识拍了拍胸口,顺着杨兼的话头说:“只是偷点东西,偷……偷点……东西?”
韦艺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偷东西?!
韦艺脸色瞬间又不好看了,说:“这……人主您身为天子,偷、偷窃这不太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