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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往好的买!”
这一通忙乱直到响午,门口的老仆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夫人,四少爷回来了!”
王氏听了大喜,一面吩咐人去后头叫几个女儿,一面亲自迎出了大门,只人刚出了二门,便见得一身紧身骑装的韩谨岳正迈步进来了,见着王氏紧走几步便要下跪,
“母亲!”
王氏那肯让儿子跪在雪地里,忙扶着他,
“我的儿莫跪,仔细冻着!”
拉了儿子细细打量,却见得儿子比出去时长高了不少,整个人又黑又壮,一双眼睛倒是又明又亮,一看就是个精神十足的小郎君,
“母亲,一向可好?”
“好好好……”
后头姐妹们也到了,见着老四都围了上来,韩谨岳见着几位姐妹忙要行礼,韩纭上来便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老四,你怎得变成黑炭头了?”
出去时这小子倒还白生生的,怎得不过一年就成了这般模样,韩谨岳摸了摸脑袋,
“每日跟着外祖父操练,晒成这样,到了冬日也养不回来了!”
“四哥哥!”
韩缦过来抱了韩谨岳的腰,韩谨岳低头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老五倒是重了不少!”
韩绣见状笑着抚着韩谨岳的肩头道,
“老四出去历练过后果然不同,力气竟是大了不少!”
韩谨岳笑应道,
“那是自然,外祖父如今已许我用三斗弓了!”
如今的兵士用一石弓便是强弓了,韩谨岳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能用三斗已是力气十分大了,只准头却是比不上成人。
不过自家的孩子,无论做些甚么,在自家人眼中都是最好的,姐姐们听了他的话都夸他厉害,
“我们家四郎如今越发出息了,以后必是位开疆扩土的大将军!”
韩谨岳被夸得小黑脸儿泛红,任韩绮拉着手进去里头,王氏这才想起来问,
“你外祖父何在?”
韩谨岳道,
“在城门处外祖父便让身边人送儿子回来了,他言道我久不归家,母亲必是十分想念,让我在家里歇息一晚,明天才让我们去府里拜见!”
王氏听了笑道,
“果然还是你外祖父疼你!”
说话间,厅上帘子一撩韩世峰进来了,韩谨岳见着父亲忙高声叫道,
“父亲!”
韩世峰见着又黑又壮的儿子不由也是高兴,伸手重重拍了拍他肩头,只觉入手厚实,不由暗叹自家岳父倒是将儿子养得好,
“好好!好孩子,回来便好!”
韩谨岳忙拉了韩世峰与王氏上座,自己下来跪下规规矩矩给他们磕头,
“父亲、母亲,儿子回来给你们磕头了!”
二人笑眯眯受了礼,见韩谨岳又转头向几位姐妹行礼,姐姐们都受了他的礼,韩缦却是过来向他福了一福,娇声道,
“四哥哥,辛苦!”
韩谨岳伸手抱她,
“四哥哥不辛苦,小五在家里才辛苦!”
韩缦倒是毫不客气,
“确是有些辛苦!”
众人听了都笑,问她道,
“小五儿哪里辛苦了?”
韩缦应道,
“每日里帮着姐姐绣花儿辛苦!”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笑,韩纭伸手拧她小脸儿,
“你哪是帮着绣花儿辛苦?你是忙着捣乱辛苦!”
一家人都是笑。
这年节之时便是阖家欢乐之时,韩家一家团聚之后,第二日便去了王府,王老太爷见着女儿女婿并几位外孙女十分欢喜,王老太爷乃是沙场的老将,心胸自不是常人能比,断断不似王老夫人一般重嫡轻庶,倒是对这几个外孙女都是一般对待,听得韩绮在书院之中月月都是名列前茅,抚着胡子笑道,
“我们这家会读书的少,倒出了三姐儿这一个才女,几个姐儿们都是好孩子,倒是你们夫妻会教养孩子!”
王氏听了父亲夸赞也是与有荣焉,笑着道,
“女儿还要多谢父亲教养四郎……”
王老太爷一摆手道,
“自家人客气话说来作甚?这小子倒是块练武的料,只要想成一员武将不但要练武,更要习文,否则兵书都看不懂,待过了年节,便不必跟着我去应天,在家中读半载书……”
韩世峰闻言大喜忙起身道,
“岳父放心,小婿必悉心教导四郎!”
“嗯!”
王老太爷点头又道,
“只武人学文,同你们文人学文略有不同,待用罢饭,你同我到书房说话!”
“是!”
……
年节之时若说百姓忙碌预备过年,皇帝也是不得清闲,到了腊月二十四祭灶之后,宫中张灯结彩,太监宫女们便被许换了葫芦景、蟒服,又可蒸点心存猪肉,又有鳌山灯会,宫门前大放烟花,皇帝陛下更要领着太子及文武百官,去太庙与石庙前祭拜祖先,之后还要领着皇帝国戚们去昌平朝拜皇陵中的列位先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自然是忙碌一片。
之后百官与命妇还要入宫向皇帝与皇后朝贺新年,韩世峰乃是六品的小官,混在百官的行列中去太庙祭祀,也是排在最末尾之处,慢说得见天颜便是那太庙的石阶也不得见,只远远的垂头拢手,跟着前头人让跪便跪,让起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