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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头的干菜肉馅,似是滋味不同一般……”
    又掂了一个放入口中,
    “肉质细腻,倒不似豕肉……”
    朱厚照应道,
    “我不喜豕肉便让他们改做了羊肉,去了膻味儿,倒比豕肉更加好吃!”
    他自家便是属猪的,不喜吃豕肉,也不喜旁人吃豕肉!
    夏小妹连连点头,又塞了一个进韩绮的嘴里,问道,
    “你们家到底做得甚么生意,有这般好的厨子,难道是家里开了酒楼、食肆?”
    朱厚照讪笑道,
    “倒是……倒是各行生意都有涉猎……”
    韩绮听得转脸抬手抚额,
    可不是行行涉猎么!这大庆朝的生意都归他们家管!
    三人正在说话,听得里头钟声响起,急忙收了手里的东西,急急赶过去,到了大院当中,一处宽阔的空场之中,山长关长风早已立在上头高台之处,见得一众学生纷纷聚集,这厢静立下头待山长训话,
    “今日乃是东西两院比试,诸位学子可在一旁围观助阵,但切记不可高声喧哗,舞弊抄袭,干扰旁人……”
    山长叮嘱了一番,便有负责考场的先生出来领了要应试的学生前往各处考场,其余未应试的学生,则是三五成群,前去瞧热闹。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虽说是六艺又加了女子的刺绣与庖厨,又有细分了文章、诗词、各类书法、各式乐器、域内外乐舞等等,各院都有选拨高手参加,可一人多项,也可一人一项,端看各自的本事了。
    韩绮自觉才疏学浅,只文章一道勉强可与人比试,便只报了一项,这厢跟在负责策论比试的孙先生身后,去了那后头的知止楼。
    夏小妹忙也紧紧跟在她后头,朱厚照亦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夏小妹,韩绮不敢让太子亲自为她助阵,回头劝夏小妹,
    “我写文章只怕要费些时候,你在此处也无聊,不如去瞧瞧旁的比试?”
    夏小妹闻言想了想点头道,
    “我只过去瞧一瞧便立时过来给你助威!”
    以夏小妹的性子,若不是韩绮在此,她多半已是跑去瞧那御射比试了,待到韩绮进去便转身对朱厚照道,
    “我们去瞧瞧庖厨比试,离着这处近一些,待会儿好回来听先生读绮姐儿的文章!”
    朱厚照自然无不可,二人相携离去。
    今日里东西书院各处大门敞开,男女不禁,学生难得有此机会,再不用想往日一般避嫌,倒也有男女学生同游的,二人并行一处,肩头却是相距离一尺,倒也守礼,有四处游逛的监院见了,也不会因此责罚。
    韩绮送走了夏小妹与太子爷,这才进去室内,见得此处早已重新布置了一番,正堂之中错落摆放了些书案,上头文房四宝都已摆好,案几之间相隔甚远,却是为了防止串通作弊。
    韩绮进去捡了一处无人的案几坐下,待得众人全数入场,孙先生才冷着一张脸喝退了闲杂人等,打开了封好的卷宗,看了看朗声道,
    “今日所论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众人听题都面面相觑,论生财之道,这是山长要他们论商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论行商
    要知晓现时下,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末流虽有南北通商之功,却有囤积居奇之过,不事生产而谋暴利,乃为世人所不齿,读书人一向清高自然对商人甚是轻视,便是这承圣书院有教无类,广收学士,但商户子弟入书院也是比旁人要矮一等的。
    只这经商与治国济世有何干系,圣人以德治天下,以贤治天下,又有以孝以治天下,却未听说过以商治天下的,商人逐利而无良乃是天性,以无良治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乎?
    哦,想来山长是想让他们做一篇批驳一番商人重利无德的文章!
    这厢又听得上头孙先生冷着脸道,
    “……诸位,只有三柱香的功夫,不限字数,不可涂抹,还请提笔书就!”
    三柱香的功夫?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一篇文章即要思索又要书写之后还要润色,最后还要誊写,三柱香的功夫实在有些紧,虽个个都在心底暗暗嘀咕,却也连忙倒水研磨,预备书写。
    韩绮见得题目却是精神一振,也是她运气好,前头几日韩世峰与付文雍书房论事,正有说到此事,二人都是干吏,一个在中央,一个在地方,自然明白商人于国于地方之上有何益处,亦又有何损害。
    韩世峰久居京城,见惯南北通商,东西贩货,自觉这行商之人便如那河流大川一般,承载货物流通天下,银货置换,令得甲地可享乙地物产,乙地百姓可得甲地金银,天下财富形如流水,丰涸平盈,自然乃是大大的好事!
    付文雍却是摇头,
    “韩兄在京师之中乃是天子脚下,百业兴旺之地,南北商贸流通,见的是商人带来的便利,却不知商人乃是地方祸乱之本,商人重利,如那见腐臭之蚊蝇,唯利是图,买入时极力压价,以至售者无利,又以高价卖出又使购者失财,从中赚取暴利,且得利数倍之后,又想尽方法逃避税赋,仗着手中钱财上下疏通,逃脱王法,以至的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实可称得上祸乱也!”
    二人在书房之中各持一词,互不相让,韩绮听了满耳朵,此时见得山长提题让众人论商,岂不是正如搔到了痒处,坐在那处先不动笔,细细回忆了当时书房所议,在心里揉和一通之后,又加上自己所思所想,这才不急不慢的研磨提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