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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闻听惊得魂飞魄散,连称冤枉,
“刘公公,这事儿我们是真冤枉啊!”
刘瑾点头道,
“此事陛下也知二位侯爷冤枉,只可恨内阁拟了圣旨,非逼着陛下用印,陛下同内阁几位阁老据理力争,好不易才保了两位侯爷的性命,得了个流放去往那琼州!”
二人前头听着还升了些希望,以为这事儿能就此过去,只听到后头立时便脸色惨白,
“流放琼州,那也就……也就比砍头差上一线儿了!”
此时谁也不愿去那炎热蛮荒之地,似他们这样娇生惯养之人,去往那样的地界儿,只怕还未到便死在半路上了,当下叫起撞天屈来,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
二人叫的凄厉,但天牢重重,便是他们叫破了嗓子,这声儿也传不出去!
刘瑾待得他们哭闹得没有力气了,这才长叹一口气道,
“二位侯爷也别绝望,还有太后娘娘呢……”
说着向后头招手道,
“来呀!奉上银耳莲子羹来,给二位侯爷润润喉咙……”
有小太监奉上两个小碗的羹汤来,二人也不疑有他,连忙接过,刘瑾道,
“唉!我们陛下是没有法子了,不过估摸着太后娘娘呆会儿要来看望两位侯爷,两位侯爷喝了这银耳莲子羹润一润喉咙,留些力气来向太后娘娘好好诉说冤情,说不得太后娘娘会有法子救二位!”
二人听了一面咕咚咕咚的喝着,一面点头道,
“多谢公公!我二人但有出来的一日,必有重谢!”
刘瑾笑眯眯道,
“好说!好说!”
这厢见二人把东西喝的一点儿不剩,这才慢慢悠悠起身向二人拱手道,
“二位侯爷保重了!”
当下转身离去,待到太后娘娘一个时辰之后赶到天牢时,自家的两位兄弟却是声音嘶哑,四肢无力,软倒在地,见着她只得双目流泪,哦哦呀呀的叫个不停,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太后大怒,那看守天牢的禁卫军头领却是一脸习以为常道,
“太后娘娘,这乃是两位侯爷受激过大,又日夜叫冤不停,才至喉咙受损,浑身抽搐,这进了天牢的许多人犯都会如此!”
张太后一介妇道人家,又久在深宫,半辈子受宠,竟是没有见过多少阴私的手段,却是半点儿没往别处想,当下只是连声让人传了太医来给二位侯爷诊治,太医到后也只说是声带受损,情绪受激所至,养一养便好!
只这一养待到张氏兄弟被押送出京都未得好转,二人乃是被抬上的马车,其间张太后也是去寻了内阁麻烦,只内阁诸位阁老如何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张太后也是毫不客气,
“太后,此乃是谋逆大罪,若不是陛下一力包庇,张氏一族早应押赴刑场了!如今留了他们性命已是陛下开恩了!太后可曾见过陛下的伤势?可曾见得陛下鲜血满殿的情形,您虽出身张氏,但乃是先帝的妻子,当今圣上的亲母,太后如此行径置陛下于何地?置先帝于何地?置江山百姓于何地?”
阁老们言下之意,太后您虽姓张,可嫁了姓朱的,便应向着婆家,前头屡屡向着娘家人便罢,如今儿子都被娘家人刺伤了,还想要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那便真是脑子不清楚了!
张太后被问得哑口无言,铩羽而归,回到后宫大病了一场,待到张氏一族被押送出京师时,太后都缠绵凤榻,不得起身。
朱厚照倒是领着卫武微服出了京城,要亲自去送一送两位舅舅,待到了京郊,见得那一辆马车,车厢里并排躺着两位往日在京师里不可一世的侯爷,朱厚照亲自斟酒,又由卫武与刘瑾将二人扶起,朱厚照对两位舅舅道,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两位舅舅此去路途遥远,道路艰辛,还要多多保重!”
“唔……啊啊啊……呀呀呀……”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金狗儿
二人一阵乱叫乱嚷,双眼暴凸,脖颈处青筋乱跳,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脸红耳赤,朱厚照见状扯了袖子遮面哭了几声,
“二位舅舅舍不得朕,朕是知晓的,不过……”
朱厚照放下了袖子,脸上冷若寒冰,一双眼中寒光迸射,
“不过……二位舅舅……朕可是巴不得你们去死,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今日里两位舅舅的尸首已是两处分家了!”
二人闻听此言齐齐都是一愣,瞪大了眼,呆呆看着自家外甥,只听得他冷冷道,
“两位舅舅这么些年来所做所为,哪一点对的住先帝,那一处对的起太后,又如何对得起朕!若是按照国法你们二人便是有十个脑袋都要被砍完了,如今能留你们一条命已是朕念在母后的份上,法外开恩了,你们也别想着以后再回京师来了,还是老老实实呆在琼州吧,若是肯安份守己,你们自还能混一个平安度日,若是再敢向太后胡言乱语……”
言罢却是嘴角冷冷一扯道,
“那……二位舅舅就别怪朕不念亲亲之情了!”
这二人虽说纨绔混账,脑子却不笨,到了这时节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立时间是面如死灰,双目绝望,望着朱厚照嘴唇嗫动,即便是喉咙无碍也不知应说甚么了!
他们自然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这看着不器的外甥,居然有这般重的心机,将他们狠狠坑了一把,二人竟是毫无所觉,若不是今日里说出来,只怕他们一辈子都还会在懊恼那一日是自己吃多了酒,才落到如今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