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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待船队那头有了信儿,我们再过去不迟……这小子生得真似卫武,我们家垚儿怎么长得不似我?”
夏小妹知晓丈夫将那些佛郎机人的船队全数交给了卫武,说是待得人手调配好后,要先去一趟天竺,便问道,
“你不会想去天竺吧?”
朱厚照一翻白眼,
“我倒是想去,不过我若是真敢去天竺的话,朝里的那帮子老头儿便敢抱着先帝的灵位跳海……”
说着朱厚照仰面往后一躺,
“我现在就盼着垚儿长大,待他接了大位,我便坐船出海,去大洋的那一面瞧瞧,那帮子红毛怪建立的国家,到底是个甚么样子!”
夏小妹闻言也是心生向往,
“我也想去瞧瞧,不过我不想去红毛怪的地方,我想去天竺瞧瞧,不是有本大唐西域记么,那高僧玄奘去的好似便是天竺……”
说话间,在里头洗干净的儿子跑了出来,
“娘!”
脆生生叫了一声娘,却是将自家亲爹当成了坐椅,爬上躺椅一屁股坐在朱厚照的胸口上,伸长了脖子看海生,
“啊……”
夏小妹笑眯眯教他,
“这是海……生……”
“啊……”
“海……生……”
“……生……”
太子爷又学了一个新字,一旁的朱厚照闻听却是郁闷不已,抱着儿子道,
“你小子倒是叫声爹呀!”
“啊……”
“叫爹!”
“啊……”
“爹……”
“啊……”
“爹……”
“诶……”
太子爷被教得烦了,就认认真真的应了一声,应得他老子当时就傻了眼,半晌起身把他按在膝头上作势要打屁股,
“你小子要反天了!”
一旁的夏小妹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还想交了大位出海,还是让你儿子先学会叫爹吧!”
……
如此这般帝后又在新宁呆了十天,接到卫武的信儿,皇帝才带着依依不舍的皇后娘娘和哇哇大哭的太子殿下离开了新宁。
回到广州府之后朱厚照便召见了卫武,
“事儿办得如何?”
卫武应道,
“禀陛下,船队如今已组合完毕,一共七艘船,每艘船上配备八十五人,又有佛郎机人四名,通译七人……”
这些佛郎机人自然便是倒霉的米格尔男爵的人,而那些通译除了一个阿弥,其余都是锦衣卫在各处招募的,此次船队预备先去天竺,之后在南洋诸岛屿国度游历一番,一来长见识,二来调查各地物产又与大庆通商情况,以备皇帝陛下的发财大计。
朱厚照闻言点头,
“甚好……”
想了想对卫武道,
“你在南边也呆了这许久了,依你之见大庆可开海禁否?”
卫武闻言吓了一跳,心中暗道,
“开海禁!这可是有违祖宗成法的,这般大的事儿,老子这脖子可是肉长的禁不得刀砍,不敢胡乱说话的!”
想了想应道,
“陛下,这等国家大事,似乎不应问询微臣吧,微臣才疏学浅,比不得朝中众位大人,陛下不如回京之后再问一问内阁的诸位阁老?”
朱厚照冲着他一翻白眼,
“问那一帮子老顽固,便是去捅马蜂窝,只怕朕要许久不得安宁……”
顿了顿对卫武道,
“朕这一路从天津到广州,又与佛郎机儿打过一回交道,越发觉着我大庆吃了大亏了!”
“哦……陛下这话怎么说?”
朱厚照应道,
“你瞧见那佛郎机人船上的银矿石没有?”
卫武点头,
“臣瞧见了,成色很是不错,只需稍加炼化便是白花花的银子了!”
朱厚照闻言一拍大腿,
“着啊!朕问过那些佛郎机人了,说是日本那个弹丸之地便有大银矿,又吕宋、爪哇、琉球、占城等都是物产丰富,他们多慕我大庆丝绸、茶叶、瓷器之类,若是能出海与他们交易,往往获利数倍,又有大食、波斯、佛郎机等也想要我们的东西……”
说着一指自己面前的茶杯道,
“便是这样的茶壶与茶杯运到佛郎机去,只有国王才可以享用,被他们奉上珍宝,甚至有人因为献上精美的瓷器而得到一块领地……”
朱厚照面前的瓷器虽说也是广州府官员奉上的上品,但比起真正官窑里出来的贡品,还是差上不少的,这样的东西在大庆想要多少便有多少,为何要禁海不与人贸易,白白便宜了那帮子佛郎机人?
卫武闻言低头想了想道,
“这些臣也是听说过,臣前头为了造船之事,跑过一趟泉州,也拜访过不少当地造船的世家,说起前朝时泉州的辉煌来,老人们口口相传仍是十分怀念……”
那时与泉州有贸易来往的多达九十八国,物品二百多种种,泉州城在前朝时乃是东方第一大港,城中居民已是有二百余万之众了!
如今的大庆朝可有城能与之相比?
前朝时有个西夷人曾来拜见元皇帝,之后写有游记记述泉州城,
“刺桐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东方第一大港,大批商人云集这里,货物堆积如山,的确难以想象。”“应知刺桐港(泉州)即在此城,印度一切船舶运载香料及其他一切贵重货物咸莅此港。是亦为一切蛮子(中国南方)商人常至之港,由是商货、宝石、珍珠输入之多竟至不可思议,然后由此港转贩蛮子境内。我敢言亚历山大或他港运载胡椒一船赴诸基督教国,乃至此刺桐者,则有船舶百余,所以大汗在此港征收税课,为额极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