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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跃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好一阵,终于顺了气。
“行了。”俞跃声音沙哑,“你可别哭啊,我可最受不了人家哭了。”
陆厌青说不了话,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俞跃又说:“金牙把我叫过去,让我给你妈打电话。妈的,我怎么可能有她的电话,我只能给王助理打。王助理真是挺机灵的,他没露馅,张口闭口管我叫少爷,还说你妈妈正从外地赶回来,什么条件都好谈,只要别动咱们。”
俞跃:“我和金牙那群人说了,说留下我一个就行了,把你放了,但是他们不同意,啧。”
“哎呀,你那什么眼神,不准哭!”俞跃凶他,“你盯着我衣服干嘛?”
俞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破烂的衣服,笑了:“都跟你说不要胡思乱想了。那个金牙确实动了歪心思,但是他发现我是beta,就啥也没干……嘿嘿这么看来,分化成beta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安全。”他又看向陆厌青,苦口婆心道,“所以你懂了没有?老子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俞跃本意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可不知怎的,他越说,陆厌青眼里的泪水就越多。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涌出,划过脸颊,最终从下巴颏那里掉下来,落在了衣襟上。他哭的很安静,很克制,又是那样的愧疚与痛苦……他太习惯用谎言去玩弄人心,可是现在,当真的有一颗摆在自己面前时,他才发觉自己究竟有多么卑劣。
俞跃并不知道他究竟在哭什么,他以为弟弟是因为害怕才哭,他很想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俞跃哄他:“你看你哭的样子丑丑的,别哭了,留着点体力。”俞跃又说,“乖,闭上眼睛,哥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
陆厌青仿佛被他蛊惑了一样,居然真的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忽然听到寂静的仓库里,传来一声骨头脱臼的闷响。
陆厌青吓坏了,他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俞跃的双臂已经被他自己从后面掰到了身前——而他付出的代价,就是硬生生把左边胳臂掰脱臼了。
“艹……怎么这么疼……”俞跃倒吸好几口凉气,头顶的卷毛都支撑不住了,“妈的看人家做那么轻松,怎么自己做就这么疼!”
俞跃很小的时候,家里人就专门聘请老师给他上防身课,除了教导他简单的拳脚功夫以外,还会教他在被劫持后要如何自救。那位老师曾经演示过双手被捆在身后时的脱困方法——需要先想办法弄脱一边肩膀,忍住疼把双手绕到身前用牙解开。
俞跃学是学了,却没想到这辈子居然真的有机会用上,而且还他妈这么疼!!!
他疼到大脑发木,但他还是抓紧时间用牙齿把手上的绳索咬开,又解开腿上的绳索,然后捂着脱臼的左臂,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陆厌青。
陆厌青呆呆望着他,男孩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俞跃究竟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肩膀脱臼,俞跃的额头都是冷汗,但他依旧有心思开玩笑。
“青儿,你怎么这么快就睁眼啦,我这个逃脱魔法都被你识破啦。”
陆厌青口中的布被取出来,他声音颤抖还带着哭腔:“哥哥,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俞跃一边用单手给他解手腕上的绳子,一边笑嘻嘻说:“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能笑的时候绝对不哭,你信不信,我那个早亡的爸和生活不能自理的妈还有重度脑残的弟弟要是没了,我都不带掉一滴眼泪的?”
“……”陆厌青默然,“你刚才和金牙说的是你家的情况?我以为都是编的。”
“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俞跃信誓旦旦,“谁闲的没事儿会拿这种话诅咒自己亲爹妈啊。”
俞跃终于替陆厌青解开了他身上的麻绳,因为长时间血液不畅,陆厌青起身时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知觉。
他问:“哥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俞跃:“还能怎么办?”beta少年伸手一指头顶的天窗:“今儿第三次翻窗,就献给它了。”
“这么高也能翻?”
“哥今天带你翻了两次窗户,哪次没成功?”
这么高的窗户,一个人确实翻不上去,但如果两个人通力合作,并不是不可能。
俞跃以身为桥,示意陆厌青踩着自己的肩膀往上爬。待陆厌青攀到窗户上了,再拉着俞跃跳上来。
但计划很完美,可在实际执行时却遇到了麻烦。
还不等他们攀上窗户,守在门外的绑匪们进来巡视,直接把他们抓了个正着!
“想跑?没那么容易!”金牙一声令下,几个喽啰立刻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两个少年。
金牙是alpha,他的打手们虽然是beta,但都一脸横肉,满脸戾气。在他们看来,瘦弱的俞跃和陆厌青就像两只随手就可以被捏死的小兔子。
可他们却忘了,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
俞跃和陆厌青把后背交托给彼此,面向那些逐渐靠近的绑匪。
论打架,俞跃还是挺有自信的,只可惜他现在伤了一只胳臂,只有一只拳头,打人实在不够利落;让他意外的是,陆厌青居然也有几分拳脚本事,面对那些绑匪毫不留情,招招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