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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这实在不像是晋朔帝的性子啊。
    晋朔帝将她抱回了床榻边上放下,道:“睡罢,外头的动静还要有一会儿。”
    钟念月点了点头。
    晋朔帝低头,捏了捏指尖。
    无声地轻笑了下。
    倒也没有什么分外遗憾的。
    帐子外。
    孟公公道了一声:“辛苦了。”
    “不,不辛苦!”禁卫个个都神采奕奕,望向四下的一片漆黑之所,都是目光炯炯,充满了警惕性。
    孟公公见状,方才掀了帐子回转身去。
    等进去一瞧。
    姑娘还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床榻上呢。
    孟公公走近晋朔帝,低声叹道:“姑娘这觉倒是睡得沉……竟然全然没听见。”
    晋朔帝失笑:“她敏锐得很。”
    孟公公一头雾水,还欲再问,但晋朔帝已经不答了。
    正如晋朔帝所说,之后一段日子里,他们的队伍之中再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演练。
    只是钟念月方才读完了治水论,便又开始读齐民要术了。
    时不时还有晋朔帝加个课。
    孟公公听得恍恍惚惚,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陛下这是要养个女皇帝出来了。
    只是从古至今,只出过一位女皇帝,其余都是垂帘听政的女子。
    想当年长公主动的也是这样的念头……
    孟公公暗暗一摇头,按住了自己的思绪。
    马车朝前行去,离青州越来越近。
    大皇子与三皇子此刻都在晋朔帝的马车之中,除此外还有伺候的孟公公,还有一位工部的王大人,以及钟念月。
    不多时,帘子一动。
    “臣拜见陛下。”有人在外头行了礼。
    这声音可再耳熟不过了。
    那是钟随安的声音。
    钟念月不由转头去看晋朔帝,却见晋朔帝神色不变,嗓音还略见温和道:“进来罢。”
    钟随安掀起帘子一进来,便见着了钟念月。
    他眸光闪了闪,随即又按下了异状,丝毫没有表露。
    若说旁人认不出钟念月也就罢了。
    他又怎么会认不出妹妹呢?
    等钟随安落了座,晋朔帝方才问:“这一路行来,你二人可作出治水之论了?”
    这话问的不是别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大皇子不通此道,只有讪讪低头。
    三皇子……更不通,但他却看向了王大人,似是指望那王大人能助他一二。
    然而王大人没有看他。
    三皇子只能道:“这一路行来,并不见流民,想来青州之事,算不得严重。”
    钟念月:“……”
    钟念月插声道:“你笨么?你知晓青州的折子怎么递上来的吗?”
    三皇子噎了噎:“我不知道,你知道?”
    钟随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非是当着皇帝的面,略有克制,他便更要露出冷厉之色了。
    钟随安道:“殿下,青州的折子,是跑死了十七匹快马。由武安卫送进京的。”
    三皇子一顿。
    武安卫在各地都有情报机构,有越过州府上达天听的权利。
    “折子就不走寻常途径,一路行来,又不见路上有流民,你以为是没有么?自然不是。那只可能说明,要么死了太多了,要么,根本没有人能越得过永辰县。”钟念月倚着晋朔帝的抱枕,懒洋洋道。
    大皇子比三皇子学得多点儿,立马道:“永辰县与青州边境比邻。”
    王大人点点头,看向钟念月道:“却不成想您有这样的见地。”
    这话便是恭维钟念月了。
    他们自然都想得到,不过是因着看她年纪轻,这才出声夸赞了。
    而王大人最敏锐的还是,一眼便瞧出了钟念月是个小姑娘。
    能被晋朔帝带在身边的小姑娘,虽然猜不出其身份,但想来出身该是贵不可言的。
    王大人话方才落下,便听得他身边的新科状元,素来正直,为人刻板,极肖其父,更不屑于溜须拍马的小钟大人,骤然间露出了笑容,那可真是好比冰雪初融一般。
    随后对着那小姑娘,张嘴便是一串夸奖的话:“小公子有理有据,推理得当,可见才思敏捷……”
    王大人暗暗一抚须,心道果然出身不凡啊!
    竟然连小钟大人都这般恭维。
    钟念月听傻了。
    不由暗暗给钟随安竖了个大拇指。
    好哥哥!
    这是多么充分地满足了我的学习虚荣心啊!
    晋朔帝倒是多看了钟随安一眼。
    瞧今日的情状,他这个新得了官儿的臣子,将来恐还要成为他摘取枝上明月的最大阻碍了。
    此时只听得外间道了一声:“陛下,将要进永辰县了。”
    晋朔帝应了声。
    那永辰县的城门紧闭。
    城门之上,有女子瑟瑟发抖。
    她身后立着个少年郎,那少年轻嗤道:“你说你认得皇室中人?那你仔细瞧瞧。”
    第60章 少年(渐渐真将她捧作了神女...)
    “嗯……”她应了声。
    那女子脸上似是仔细化了妆, 用浓艳的颜色描眉涂唇后,再梳上了妇人发髻,看上去便平白年长了十多岁。
    但实际观她身量, 纤瘦矮小, 应当是个少女才是。
    不多时。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那穿玄色衣衫的是、是大皇子, 大名祁p, 性情冲动憨直, 极难拉、拉拢。穿青色衣衫的, 是、是三皇子祁瑾,他性情阴沉狠毒……穿赤衫的是工部的王易, 他是个极刻薄的人……”
    少年惊讶了下, 嗤笑道:“原来你还真的认得?”
    不仅皇室,连工部的官员都认得。这倒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本事了。
    “不过你却是说错了, 这三皇子还算不得狠毒,而这个王易更不是刻薄之人, 他在朝臣之间,名声向来不错。”
    少年顿了顿, 低声问:“那你知晓那穿白衣的人是谁吗?”
    对方瑟缩了下,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方才忍住了骨子里往外冒的畏惧。
    她道:“是、是晋朔帝么。有些远,我也不大敢认……”
    “是。”
    “那身边那个穿紫衣的呢?”少年心道,他都不曾见过。
    对方愣了下,竟然还真说出了名字。
    她道:“钟念月?”
    她顿了顿,失声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钟念越?这名字听着有几分阴柔气。”
    她咬了咬唇, 道:“只因她就是个姑娘。”
    “……”少年惊得挑了下眉,“晋朔帝会带一个女子随行?”
    “怎么不会?清水县那次之所以失败, 就是因为她,晋朔帝将她带在身边,挡了毒药。”她飞快地道。
    似是生怕有人轻视了钟念月,搞不清楚钟念月在晋朔帝心中的地位。
    少年沉默片刻道:“若是没有她,也未必能毒死晋朔帝。那次的计划本就简陋。”
    女子不说话了。
    少年立在城墙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下面看了许久。
    女子忍不住问:“您到底……到底是什么身份?您为什么也认得他们?”
    少年哈哈一笑:“我蠢么?告诉你我是谁,若是你转头改投晋朔帝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女子只能不甘心地闭了嘴。
    少年转身往城楼下走,一边走一边道:“今日可莫要再露馅儿,让你扮我娘,你都扮不好。这样的大好事不是便宜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