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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彻底混乱,无法相信眼睛。
莫长空把真实当成了梦境,主动挣脱。
胡绥就趁机用梦境取代了真实,催眠入睡,唤醒回忆。
这是青丘狐的摄梦秘法。
“我也是没办法,谁要你瞒下当年的真相,除了认罪,什么都不肯说,”胡绥知道无法狡辩,手里的琵琶弦也断了一根,他轻轻拨弄着剩下的琴弦,无奈地抱怨道,“我也不想把事情搞那么大,但是大师兄的修为太高,不把你弄进青丘的阵法里,实在没办法控制你的梦境。”
“多管闲事,真相与你无关!”莫长空早已陷入狂怒,师尊被害的景色几乎刺红了他的眼,腕间锁链的剧痛,让他想撕了这只胡作非为的狐狸。
黑剑出现在掌心,带来杀意。
胡绥的脑海里忽然出现那只多年前被大师兄活活撕了的青丘狐尸体,他意识到大师兄可能会杀了自己。
手里的琵琶名为“惑心”,是他的本命法器,他先天身体有缺,不能修行战斗技能,所以专攻青丘一族的幻术和阵法。
胡绥拼命拨动琴弦,幻阵、御阵、梦阵、迷阵……埋藏在青丘里的无数古老阵法和布局都被唤醒,重重叠叠,将整座山峰包裹其中。
黑剑狠狠刺来,击碎琵琶,然后贯穿了胡绥的身体,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化回狐身,头一歪,直接蹬了腿。
莫长空拎起这只狐狸的“尸体”,闻了闻,狠狠砸在岩壁处,化成一块朽木:“又在装死!”
这是青丘狐的麻烦处。
它们擅长逃脱,无法分辨真身所在。
胡绥的幻术已修至巅峰,能伪造出各种东西,眼睛无法捕捉,耳朵不能分辨,他可能是一块石头,一棵树木,一只小鸟,一片影子……转瞬间便会消失不见。
“分不出,就全毁了!”
莫长空手中的黑剑腾空,铺天盖地,化出千万把,交织成网,用绝对逃不出的密度,无差别攻击所有的一切。
岩壁倒了,巨树倾倒,碎石纷飞。
身边所有的物体,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花朵蘑菇,通通绞入剑网,斩了再分辨真伪。
最暴力的攻击,摧毁最精密的陷阱。
胡绥无处可躲,挨了重重一剑,显出身形,从空中摔下。他在前期不断用幻术修改莫长空的感官,又用青丘摄梦阵消耗了大量的妖力,如今已无法支撑经脉运转,手脚失去行动能力。
“大师兄……”他垂下耳朵,抽抽鼻子,轻轻挪着残疾的四肢,露出可怜的表情,眼泪汪汪地道,“你饶了阿绥这次,阿绥再也不敢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绝招,还有青丘狐的魅力加成,就算祸国殃民,坏事干绝,也能在刑场上把刽子手哭得心软……
这招对师尊使用的效果最好,但是对大师兄和二师兄也能勉强凑合,可争取从直接打死改成打成半死。
莫长空怒气未消:“我已经认罪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探究那段过去?!”
他不想被人知道细节……
世人眼里,师尊是被孽徒强迫的,被哄骗的,没有任何自愿的成分,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就够了!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知道我玩师尊玩得有多快乐吗?!还是想知道我逼师尊做了多少种花样?!”莫长空想到那些差点被窥视到的回忆,再次陷入狂怒,“师尊不是我们这种没羞耻心的畜生,不要再把他的脸扯下来,放地上踩了!”
胡绥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大师兄,你患了心魔,为什么不说?告诉师尊,或是让大家帮你想办法……”
“我怎么说?心魔只有三种解法,当时的环境,师尊的性格,你还不明白吗?”莫长空嘲讽道,“坦白是把双刃剑,挥出去……最受伤的不是我。”
师尊是溺爱徒弟,愿意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人,而且对他的期望非常高。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患了心魔,再调查出此事和幻蜘蛛的诅咒没彻底根除相关……
剑道之路,要心无杂念。
心魔不解,前途尽毁,登天路断。
师尊的拒绝,会让他控制不了体内汹涌的煞气,失去理智,做出更可怕的危险行为。
师尊的接受,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失去名声,失去朋友,失去所有的一切……无剑峰也声名狼藉,锦年和阿绥被牵连……
若是他死了,师尊活着……定会寻找他死亡的真相,变成影响道心的死结。
还有,他最恐惧,最不愿意思考的结局……师尊选择牺牲自己,斩断心魔,成全他的无上剑道……
心魔越发严重,思维越发糊涂。
他选择了最错误的路,无法回头,只能硬刚到底。
只有师尊恨他,宣布他是白眼狼,是畜生,杀死他,彻底了结师徒之情,他被世人唾骂,列为孽徒的榜样,才是大家最好的结局。
“我犹豫不决,酿成恶果,”莫长空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苦笑,“至于你们,我有尝试过提起……你们都当我在开玩笑,锦年说要大义灭亲,你说我是傻子!”
这种心魔难以启齿。
他又不擅表达,说得词不达意。
谁也没有细问,谁也没有帮他……
胡绥怒道:“你没有想过有被算计的可能吗?那个叫明瑾的家伙,很可疑,他在故意挑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