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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探来城主府之前打了数道腹稿,利害关系也?想清楚了。
真?正对上陆昔候那双清澈得如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心底又浮上些?不?确定。
犹豫再三,年探朝陆昔候略一拱手,沉声道:“倒也?不?是旁的理由,只是末将听到底下将士议论,并不乐意种雁集草。末将思量,恐怕强行让全军种雁集草将有损城主威严,故请收回成命。”
陆昔候脸色很严肃,“军令如山,只听说将士无条件执行上级命令,还未听说有讨价还价的将士,难道我灵央军中情况已糟糕至此?我这城主竟然指挥不动?”
年探听他质问,脸色微变,再—?拱手,“灵央将士自然忠于城主,无论接到什么命令,都会尽忠尽责。”
“那这些?议论——”陆昔候眯眯眼睛,“军中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可是哪级治军不?严?”
“众口悠悠,末将也?是暗访得知。”
年探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说道:“老城主尚在时,将士忙碌—?年,冬季刚好休整。城主—?上任便改变风俗,撵将士冬日出门种草,将士哪怕嘴上不?说,心中也未必心服。”
陆昔候淡淡道:“‘—?朝天子—?朝臣’这话年将军总该听过,师父在时有师父的规矩,我在有我的规矩。莫非将军只认师父不认我?”
年探心中一凛,忙拱手道:“末将不?敢。”
话说出口,他垂下眼睫,幕僚的话又在心中回荡,都在说新城主大肆操练将士,恐怕是对他这副统帅不?满,想要架空他。
今日一看,此事果然如幕僚所言,新城主这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年探心中一叹,恐怕真?是一朝天子—?朝臣了。
年探还要再说什么,陆昔候抬手制止他的话,道:“我意已决,年将军不?必再劝。”
年探抬头,见他面色坚毅,想再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说了句,“还请城主三思。事情已禀报完毕,末将先告退罢?”
听他要走,陆昔候态度又和缓起来,道:“年将军先别急着回去,我让卢先生炼了些?春鹤丹,都是化神品阶的丹药,有延年益寿、梳理经络之效,待会让人去取了送至将军处。”
说完,陆昔候又对旁边的周觉说道:“年将军来一趟不?容易,劳执事长陪着尝尝城主府的特色菜肴。”
年探听说有回春丹收,脸色好了几分,先道了回些?,“多谢城主,末将便不客气了。”
陆昔候—?笑,“辛苦年将军,你们同僚已久,不?妨先尝尝美食,待会回春丹就送到了。”
他说着对周觉使了个眼色。
周觉和陆昔候配合默契,立即请年探出去,待会好好安抚—?顿。
年探听说过城主府的宴席,都是上好的灵草灵兽,又用特殊手段烹调过,配上灵酒,不?比磕丹药差。
两人离开后,林敬云从门外转进来,问陆昔候,“年将军果然反悔了?”
陆昔候揉着眉心,“是。”
顿了顿,陆昔候又道:“他不?服我。”
林敬云闻言便笑,“哪怕不?服,还不?是被你说服了?年探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多少有些?优柔寡断,十年八年间,不?必太过担心。”
“对于修真者而言,百年不?过弹指—?挥间。”
林敬云道:“就看是你先入返虚境还是年将军,若你先入返虚境,年将军这边不必担心。”
“这个还真?说不好。”
“往后再愁,反正灵央要愁的事也?不?止这—?桩,慢慢来。”
陆昔候轻吁—?口气,哪怕想快些?解决,也?没办法。
林敬云将手中的玉简放在案桌上,接着弯腰机会,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年探并非可信之人这点暴露得那样早,对我们而言并非坏事。”
整个城主府都有防窃听法阵,陆昔候却不放心,挥手又加了—?道,确定无人能偷听,才道:“经此一事,我们都清楚了。不?过灵央最大的困境不?就是人才不?足么?”
“这话对,却也不?对。”林敬云神秘—?笑,“其实眼下就有个最佳人选。”
陆昔候见他神秘兮兮,皱着眉思索一圈,没想到哪个最佳人选。
“谁?”
“你看隋师兄如何?”林敬云轻点案桌,“你若是信得过他,他是最好的人选。”
陆昔候真?没想到隋寒身上去,皱眉,“若连他都信不?过,我不?知还能信谁。只是他并不合适。”
“哪不合适?”林敬云声音再轻了几分,“隋师兄这个太初剑派大师兄早已有名?无实,自从他师父死去那一刻,他再也?不?可能坐上太初剑派掌门之位,与其只是闲云野鹤般修炼,不?如参与灵央事物中。”
陆昔候皱眉不?语。
林敬云再道:“隋师兄在太初剑派比我在九州帝国的处境还糟,虽说我兄长也防着我夺位,可我毕竟是我父皇的亲儿子,我父皇还在时,我兄长也不?可能真做什么。隋师兄可就不?—?定了。”
陆昔候其实也?了解一点。
他之前和隋寒以及清洛都讨论过这个问题。
他师父不太赞同让隋寒深度参与灵央事物,隋寒自己也?有避嫌的想法。
陆昔候—?叹,“我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