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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在浴室一解相思。
谢璟身上浴袍已全湿了,双腿也有些打摆子。
即便如此,还想坚持做到最后。
九爷揽着他细腰,哄道:“璟儿,别闹。”
他双手撑在九爷肩侧未移,眼神里带了倔强,颤声问道:“爷,我听闻白俄女人很泼辣?”
九爷低声笑了一声,声音喑哑,带了平日里不曾有的惑人磁性:“不如你。”
谢璟松了力气,他也是在强撑,只觉得方才把一年份的精力都散了个干净,手指脚趾都懒洋洋的,他贴在九爷胸前感受片刻对方的心跳,唇角扬起一些,侧过脸去轻轻咬了一口,留了牙印。
九爷挠他下巴,像是在逗弄小崽子,闷声笑道:“属小狗的么?这么爱咬。”
胡闹一阵,浴缸里的水已变成温的。
谢璟舔了舔刚才留下的小牙印,抬手勾住九爷脖子,低声道:“冷,爷抱我出去。”
九爷逗他:“方才不是还有力气要胡闹?”
谢璟含糊道:“没了,我逞强来的。”
九爷心情颇好,从善如流把人抱起,擦干净了带去了主卧床上。
旁边就是客房,但九爷没有把人放走的意思,留在了自己身边。
一年未见,想说的话实在太多。
九爷原本担心谢璟太久没见自己,会有一丝生分,但见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全然多想了,他养大的小孩儿,打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人。
谢璟偎在九爷怀里,枕在他胳膊上跟他讲话,没一会就带了鼻音,睡意渐浓,慢慢睡着了。
九爷亲了亲他面颊,看了许久,才闭眼睡去。
第二日早上。
九爷习惯早起,起来让厨房做了一份早餐,又拿了今日的报纸来看,读完了之后也不过刚过七点。
南坊用的钟表都是西洋样式,制作精美,看起时间也方便许多。
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九爷心腹,对昨夜之事一字未提,只在九爷早饭过后问了一句:“爷,还还要再备一份?”
九爷道:“依我这样再来一份,稍后送上房间去。”
下头人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九爷等了片刻,自己先去了楼上卧室,一进门没瞧见人,去了床边的时候就瞧见小孩只露了一撮儿黑发在外面,整个人都埋在棉被中,裹得有些严实。
九爷失笑,坐在一旁哄道:“怎么现在才知羞?昨日夜里闹腾的那份劲儿上哪去了,璟儿,松手,昨天坐车就难受,再拿被子捂出什么毛病来。”
棉被是拽下来了,但九爷没想到,谢璟里头还穿了一件衣服。
那是九爷衣柜里的一件衬衫,大了一些,谢璟套在身上显得宽大,他躺在那垂眼看枕头上的绣花,手指头扣在上头,喉结滚动两下,没有说话。
九爷看了片刻,忍不住凑近亲了他,谢璟推他肩膀,并不太配合,小声道:“爷,小心衣裳……我,我昨日的衣裳忘在浴室,被水弄湿了,没法穿,别把这件也……”
九爷头一次没耐心听他说完,单手按住他手腕,堵上那张不听话的嘴。
早饭彻底晚了。
谢璟拿到新衣的时候已是晌午,九爷这边来了客人登门拜访。
谢璟听着楼下汽车响声,匆匆换好了衣裳,却没时间开窗通风,幸好兜里还有昨日尚玉楼送给他的几瓶化妆品,谢璟也顾不得其他,掩耳盗铃似的倒了一些胡乱涂抹开。弄完之后,才恍然想起这是九爷卧室,不是书房,一时半会没人敢进来——他以前在书房伺候的比较多,刚才恍恍惚惚的,竟习惯性开始做事。
谢璟在卧室收拾。
楼下,白明禹和白虹起并肩一同来拜访九爷。
若说白二和白虹起两人要是坐在一起不吵架,还能有说有笑,也只有在九爷跟前才可瞧见,俩人面上虽一团和气,但话里话外,都在竞争。
白二炫耀一句自己的功劳,白姑娘立刻跟上,敲几句边鼓,不拆台,但也不肯把里头自己的功劳让给白二。
九爷听了一阵,被吵得头疼,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
对面俩人一同噤声。
九爷视线从他们二人身上扫过,看白明禹的时候,二少爷脊背立刻挺直,看白虹起的时候,白姑娘眼里带着一丝求表扬的神情,俩都是眼巴巴的瞧着,只等九爷发话。
九爷道:“昨日宴席,不妥。”
白虹起脸色涨红,坐在那有些不安。
九爷看她,淡声道:“我知你和姑母的难处,你经营南坊多年已有你的规矩,但从今日起,你只需记得,我白家人做生意只问天地和自己的良心,不必再瞧旁人脸色。”
白虹起愣了一下,继而红了眼圈儿,她“哎”了一声,紧跟着连忙给九爷行礼:“虹儿记得了,谢九叔护我和祖母!”她们这一支是女户,祖母要强,她也从不再人前示弱,但这个世道女人做生意原本就不易,若不是形势所迫,谁愿八面玲珑?九爷今日开口,是发了准话,要护她们周全。
更何况如今九爷在北地的权势,已比往日更盛三分。
九爷又看了白明禹,眉头微皱,问道:“你刚才说铁路附近的酒馆,是怎么回事?”
白明禹正看着白虹起,听见九爷问才晃神道:“哦,是这样,爷,那些俄人好不讲道理,那个铁路局长叫什么霍尔瓦格的一直拿禁酒令做文章,上个月还下文,说‘凡存东省铁路沿线50俄里以内的地区严禁制造、贩卖酒水’,这家伙一直驱逐沿路贩酒行商,上个月底就抄了两车厢的酒,虽不是咱们家的,但那都是咱们这卖出去的啊!那些行商瞧见势头不好,也不敢多买,生怕被逮到。”他说着又气愤起来,“那俄国佬只赶咱们这边的商人,俄商半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