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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因为寇姥姥回来,九爷没留谢璟在东院吃饭,让他回去和老人团聚。
    九爷让白明禹亲自开车给送了一程,一路上白明禹倒是很想和谢璟聊几句,他刚开始跑生意,十分兴奋,但谢璟有一搭没一搭的路上一直都在想事情,没怎么听进去。
    即便如此,也让谢泗泉有些羡慕。
    他自打从东院出来之后,总觉得被白家叔侄俩给比下去。
    心情十分微妙。
    谢泗泉双手抱在胸前,看看垂眼沉思的小外甥,又看看前头开车的白家二少爷,他家谢璟半天只回一个“嗯”字,白明禹也能滔滔不绝讲下去。他眯了眯眼睛,手指在下巴那摩挲一下,视线在两个小辈身上又转动一圈,若有所思。
    谢璟回到租住的房子那,推门进去,就看到寇姥姥和她手里的一盘供果,房间里有线香火烛的气味。他看了前头摆放着的那方牌位,又看了看姥姥红着的眼眶,心里已明白了几分,转头问舅舅:“你只跟我说抢了十箱子东西,没说还抢了其他,这也是计划之内?”
    谢泗泉:“咳,这个也有许多原因,贺东亭遇事不决,不如我替他做决定,他也就遇到阿姐的事才能清醒过来,而且你也未曾见过……”他和贺东亭多年不合,路上的时候忍不住提了一句,是寇姥姥动了心思,从贺家抱回了这方牌位。
    寇姥姥擦了眼泪,招手让他过来:“璟儿,你舅舅说的对,你还未见过你娘,给你娘磕个头罢。”
    谢璟打小儿最听老太太的话,走过去之后又有些犹豫:“姥姥,我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裳,有点脏,要不我换一身下来。”
    寇姥姥道:“不碍事,你娘不怪你。”
    谢璟就上了三炷香,跪下来恭恭敬敬磕头,口中道:“娘,儿子来看您了。”
    他话一出口,寇姥姥先落了泪,站在一旁颤声道:“小姐,我把孩子给你带回来啦,你看到了吗?他长得像你,也像姑爷……”她今日哭了太久,嗓子已经有些沙哑。
    谢璟怕她太过伤心又要病一场,祭拜之后,就扶着寇姥姥坐到外头小厅里,陪着她说话。
    寇姥姥叹气道:“这些天少爷让人带我去见了好些过去在府里当差的人,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些老人有谢家陪嫁来的、也有贺家的,好些十年前就被打发出府,问了一圈儿,我现在也有些明白,不怪姑爷糊涂,是那些人装得太像。璟儿你可知道,那贺书玮三岁被乳娘抱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一块胎记,几个月后被烫伤了腿,那胎记就被掩盖住了,变成了疤……”
    谢璟疑惑:“不是说被保护的很好?”
    谢泗泉冷笑道:“这才是那些人的高明之处,那个乳娘只知道你出生之时腰侧靠下有一块胎记,但也只瞧见过一眼,之后你就被保保抱走照料。当年我为了寻你赏金千两,往谢贺二家跑的人不知凡几,其中有个自称是当年给你接生的婆子,我还未把那婆子叫来问话,贺书玮就被烫伤了,胎记遮了大半,同时也赶走了当年阿姐带去的几个仆人,说他们照顾不周。”
    寇姥姥道:“唉,下手也是太狠了些,连胎记都能这般,那假的有些习惯还和小姐很像,恨不得全府上下都瞒着姑爷一个,他如何能看得清啊。”
    谢泗泉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
    寇姥姥不怕他少爷脾气,握着谢璟的手,有心想替贺东亭讲上几句,但又替小姐心酸委屈,一句话没说出来又抹了眼泪。
    谢璟心疼,抬手轻抚她后背:“姥姥别哭,你要我认他,我就认。”
    寇姥姥心里越发疼惜这个孩子,只是那句“好”卡在喉咙里半天没能说出来,缓了气息才道:“再等等吧,既然见都见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璟立刻点头:“好,我都听您的。”
    寇姥姥年纪大了,睡得早,谢璟去给她烧热水,准备烫热毛巾擦脸。
    谢泗泉坐在小厅嘀咕了一句,他还是看贺东亭不痛快。
    寇姥姥叹道:“少爷别这么说,姑爷是个好人,他待谁都这么好,若不是他对亲族重视,小姐也不会嫁给他。当初小姐还托他照顾你,姑爷也做到了。”
    换了旁人,谢泗泉定然要翻脸,但寇姥姥说得他再不痛快也只能磨几下牙齿,“过去的事别提了,保保不要只看他帮了咱们多少,我也从未亏他半分。他能给的,难道我就不行么?他贺家有什么了不起,保保,我已经决定了,等这件事解决之后我就带你和璟儿回西川去,咱们不要他贺家的东西,他是阿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谢家万贯家财,都给我璟儿便是!”
    寇姥姥愣了下,连忙劝阻:“不可,少爷成家以后……”
    “我不成家。”谢泗泉摆摆手,不在意道:“至于孩子,我养璟儿就是,他既已姓‘谢’,和过继在我名下有何区别。”
    “少爷,使不得呀。”
    “保保别劝了,我心意已决。”
    谢璟烫了热毛巾端过来,给了寇姥姥一条,又给了谢泗泉一条。
    谢泗泉不是没被人伺候过,但这次却笑得合不拢嘴,拿了那条略微烫手的毛巾擦了脸,舒服地叹了一声,扭头对寇姥姥道:“保保你瞧,璟儿跟我亲呢。”
    寇姥姥抬头看了他们舅甥两个,相似的容貌,只是一个笑晏晏的,另一个却眉目冷清,但不管如何一眼就能瞧出是血脉亲人,实在是太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