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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岭没告诉南宫清真相,在叶景看来是他们还有机会,可宣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还有……
“他病了吗?”
宣陵站在东厢房门前,望着对面房门紧闭的西厢房。
他与顾雪岭住在一个院落里,房门相对,他要过去探望生病的师兄,路并不远,不过十一数丈。
却很难走出那一步。
宣陵紧张,也在担心,他想过去,却又不敢过去,他也在怕。他摇摆不定,眺望对面许久,终是暗叹一声,推开房门,进了自己房中。
他的大师兄没那么好哄,他还是先回一去准备一下吧。
“咳咳……”
这一阵几欲撕心裂肺的咳嗽刚停下来,顾雪岭掩住嘴角,轻喘口气,面前便有人端来一碗热汤药,闻着药味,他原本便苍白的脸都青了。
“拿开。”
这些一天天气转凉,顾雪岭连着咳了好几日,声音都哑了。
他这咳疾还不能见风,因此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从而导致光线微弱,屋中不得已燃起一排排烛火,屏风后层层青纱遮蔽,空气窒闷。
那端来药的青衣人非但不听话拿开药碗,还一屁股坐在床边,将药碗塞到靠坐床头的顾雪岭嘴边,没好气道:“拿开你个头,快吃药!”
顾雪岭斜了那人一眼,有气无力偏开头,说道:“烫。”
“已经很凉了!”蒋二一手一端着药碗,板着一张黑脸说:“别磨蹭了,快吃了药,不然咳死你!”
“哪有那么严重。”顾雪岭不以为意。
“你以为呢?”蒋二瞪着他说:“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体有多虚弱?也不知道你怎么活过来这么多年,底子居然差到这个地步!”他将药碗再递过去,气道:“你这病我没法根治,只能慢慢调理,不吃药你就等死吧!”
见他一副不吃药决不罢休的态度,顾雪岭只好接过药碗,拿木勺搅了搅,没急着喝。那位新晋他私人大夫的蒋二一一就冷着脸幽幽盯着他看。
是不是医修脾气都不好?顾雪岭想,就跟南师叔一样。
不过南师叔前段时间下山采药去了,归期不定。而顾雪岭病了这段时间,蒋二便为了当初揭穿断魂丹那点愧疚自发上山来为他医治,南宫清见他受药老多年教导,倒也欢迎。
起码比让学艺不精的云鹊儿好。
可日日被人盯着喝药,还是个暴脾气的大夫,顾雪岭也烦。
奈何一师父说了,虽说他和蒋萧潇俩人年少时有过仇怨,但那时是少不经事,后来承坤门与玄天宗交好,蒋二又主动示好,让他态度好些一。
顾雪岭舀了一勺汤药,闭上眼睛,狠心喝下去,当即被苦得皱起脸来,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抿了抿苍白的唇埋怨道:“我不想喝了。”
“你若现在马上能好起来,便不必再喝药了。”蒋二见他肯喝药了,脸色也好了一点,却还是一副很凶的样子,说:“不过多日便是冬至,届时天寒地冻,你现在不调理好身体,到时只会更加严重,还有啊,你……”
蒋二欲言又止。
喝了头一口,苦都尝过了,顾雪岭便自觉一勺一勺喝起药来,但喝到一半感一觉到蒋二那越发炙热的目光,他只能停下来,问:“怎么了?”
蒋二面上有些一为难,说:“你心思郁结不解,才导致这一场小小风寒足足大半个月都没痊愈,还引发出不一一身体里大大小小的毛病。虽然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毛病,体虚成这样,平时也看不出来……哎,你继续喝!”
蒋二催着他赶紧将最后小半碗喝完,边说:“你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还因为那两个坏东西?何一苦为了不相干的伤了自己身体呢?”
顾雪岭顿了一顿,将碗里剩下的药全都一口灌完,端着带着余温的药碗,又摸摸被子下暖暖涨涨的肚子,笑说:“你不会在内疚吧?”
“你说什么?”蒋二瞪大双眼看他。
顾雪岭朝他扬起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想不开一,才病了这么久,而揭穿他们的是你,所以你觉得很对不起我,亲自上山来为我调理身体,是不是?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因为他们心存郁结的?”
蒋二听得呆愣了下。
顾雪岭又笑吟吟地说:“没想到蒋二一一心肠这么软,帮了我一回一又一回一,其实你不必内疚的。”
“胡说八道!”
蒋二一张黑脸透出几分难掩的红润来,他夺过药碗,起身重重放回食盒里,背对着顾雪岭收拾药箱,瓮声说道:“我是看你可怜,这才来帮你治病,再说了,八年前是你偷回解药救了我哥,这次也是我哥逼我来的!”
“哦?”顾雪岭语调上扬,好笑道:“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蒋二又有点心虚地回头偷看了眼顾雪岭,见他一垂眸,一缄默,心里更是难安,语气便缓和了许多,几乎是柔声说道:“总之你放宽心就对了,养好身体,才能好好修炼,今日就这样,我走了。”
将食盒收拾好提上,背起药箱,蒋二便出了门。走得倒是快,可关门时动作极轻,明显看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顾雪岭看了看被关上的房门,没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起。
没一会儿,房门便再次被人打开一。
顾雪岭还以为是蒋二去而复返,可见来人一身熟悉红衣,他脸上笑容更盛,还要掀开一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