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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凝冰喝问:“那房中是什么人?!”
鸨母闭紧了嘴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眼神却很有指向性地不住瞥着明遥,示意问他。
明遥掌中冒汗,想要继续缩到楚栖身后,却已经被他强行拎了出来。
“你说罢,我也想知道,至于么,这京城还有谁是你家我家得罪不起的吗?”
明遥的眼神更加绝望了。
他的视线瞟到天上,并用力抬了抬眉毛。
但此刻楚栖没在看他表情,只有澜凝冰沉默不语。
楚栖是在思考。明遥都已经说过了,澜定雪,罗纵,出事那天晚上,有关系。
他问道:“你说的那个罗纵,是罗太尉的儿子吗?”
“是呀,不然还能有谁。”
“……”
事情还挺棘手的。
这罗太尉,则是朝中另一位权势颇大的人,实权掌控京中兵力调度。他曾是镇南将军,一直与楚静忠看不对眼,后又受今上提拔,也是皇帝的一位心腹重臣。
然后显而易见,其子卷入了澜定雪之死的谜团中,还有可能是嫌疑人,明丞相之子作为目击证人,正在犹豫要说多少,而他,敬王世子,正准备主持公道。
多么隆重的一场大戏,倘若不曾封锁消息,势必会成为京中接下去数月的热点话题。
——但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男团不去搞,来淌这趟浑水?楚栖自我发问。
柴斌此时给那些人松了绑,又安置好了受伤的侍卫,凑近楚栖身边,将一团纸条塞给了他。
楚栖握紧了,并未立即展开,而后紧接着,他听见澜凝冰道:“既然如此,只要找到这个罗纵,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了,对么?”
澜凝冰的声音倏然变得更加古怪喑哑,甚至透露出了丝丝寒意,瘦削的手指在琴弦之上缓慢划过,却仿佛像在测试刀刃的锋利程度。
楚栖不由得看向他,却再次被那“5543”的神仙数值激得有些头晕目眩。
——得想个办法把这人拐进男团!
他打定主意,问话的声音也有力不少:“小明,你知道罗纵现下在哪吗?”
“我……我……只知道他在宫里头当值,具体哪天休沐是不清楚。”明遥疯狂给他使眼色。
楚栖会意,又问鸨母:“他这几日又可曾来过?”
“……有过,但并未要人,只一个人要了间僻静房间呆着,不多时便走了。”
楚栖又思索了一会儿,客气地对澜凝冰道:“我大致了解了,放心,我这就去寻他,定会求个水落石出,不让令弟蒙受不白之冤。不过还请澜公子先在风光楼等候些时日,千万勿要冲动。”
澜凝冰闻言,竟是冷笑了一下:“可以,我便在此等你消息。”他微微侧首,转向鸨母的方向,“今儿你们的‘风光宴’还开吗?”
鸨母愣道:“这……没了定雪的琴曲,一切都得推翻重来,前阵子又鸡飞狗跳,大家伙儿都没时间练习。反正今儿晚上来的人也应该不多,大致凑合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澜定雪却摇了摇头,他单指落在琴弦上,忽然短促拨出一声音调,犹如白鹤惊唳,初春新雨。
“定雪会的曲子,我亦都会,寻常配置不需更改。今夜的风光宴不该应付了事,而更该大肆宣传。就说……风光楼来了位比澜定雪更出众的琴师,七月十五,首次登台——”
嘱咐过几句后,楚栖让柴斌暂时留在风光楼,自己则和明遥两人出来,在附近找了间酒楼用膳。
楚栖稍微点了几样,蓦地发现这家酒楼也有卖流沙奶黄包,心下一动,也给点上了。
赠送的果碟里有核桃,楚栖一面剥着壳,一面道:“什么话,你说罢。”
方才明遥那番挤眉弄眼,显然是他终于意识到澜凝冰听力出众,悄悄话瞒不过他,便只好拉着自己出去说。
明遥双手托腮,像是思考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口:“这事你真的管不来。”
“那天出了事,风光楼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了敬王,凭他本事,罗纵那点能耐又不够看,可事实上我敢确信,消息能瞒下一个月,敬王绝对帮着掩盖了。”
明遥压低声音:“但敬王和罗太尉素来官场不睦,肯定求之不得能抓到罗纵的把柄,然而他却这么好心,这说明了什么?栖哥哥,你明白我意思了没有?”
楚栖无动于衷地剥出核桃仁,却不立即食用,而是垒在盘中,聚少成多。
明遥见暗示无用,只好摊牌:“因为罗纵根本不重要。那日厢房里还有另一个人,敬王、罗太尉、全体风光楼上下,是为了他才闭口不言。这下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楚栖把一碟剥好的核桃仁推到他面前,叹道:“给你。”
明遥受宠若惊:“噢噢,这么好呀。”
“给你补脑。”楚栖心烦意乱。
他有点猜到明遥说的“另一个人”是谁了,能劳动互相看不顺眼的敬王、太尉同时出马,京中哪还会有第二人有这等本事?
这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那个人……经常去风光楼吗?”楚栖试探着问。
明遥小心翼翼地答:“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出事那天,我是发现了他,才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他让羽林卫先行送我回府,之后的事我就一概不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