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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极度紧张的时刻,楚栖忍不住发散地想,既然二级置换术可以赠予技能点数,那三级会不会可以赠予生存点数?
只要能找出那么一点可能——
“楚栖?”
柳戟月凑到他面前,墨黑的眼睛深沉望向他眸底,楚栖蓦地回过神,反应剧烈地晃了一晃。
柳戟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却没有开口询问。
“……我没事。”楚栖把观察术关了,狠狠闭了闭眼,强行把浓重的焦虑压到心底,“就是可能要再休息一会儿,陛下能让我与……那几人见下面吗?”
他急切地想再获得一点技能点数验证自己的猜想,假如三级的置换术真的可以分配生存点数,他就把这件事摊开告诉柳戟月,不管柳戟月会否相信,他也要请求他入团。
但柳戟月却略微一顿:“不急。爱卿……先收拾一下,随朕出席场接风宴。”
“……接风宴?”楚栖微怔,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个回答。他拧眉想了一通,昨日原本是月娥公主的婚宴,已经给北雍人操办过了,而不久就要过年了,更没听说最近会有哪国使臣前来。
“西宛来使,”柳戟月漫不经心道,“昨夜敬王连夜出城去‘请’的,需得好好招待。”
他没有再解释具体,而是将宫人唤进来替楚栖梳洗。
屏风之后,楚栖坐在浴桶之中,温热的净水与浅香的花瓣环绕着肌肤,长发也披散在身后。凌飞渡与碧梧早已出了殿外,另有一干人在旁伺候,摩挲浴盐,擦拭肩臂,增添热水。
楚栖从前不习惯,都是自己洗漱,但如今大病初愈,又是皇帝命令,自然只有依从。他也趁此时机反复思量,既揪心着那剩余寿命,又奇怪那接风宴会。
但等他回过神时,伺候的一应人忽然齐齐行了礼,低着头退下了。
楚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脊背不由僵了僵。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十分冰凉,还带着水汽,却触感清晰。它缓慢地滑过他的肩胛、锁骨,像在描摹什么珍贵的宝物。
“陛、陛下……”
楚栖轻声开口,想偏过头去,一根手指却搭在他的侧脸上,示意他不要转头。
热气升腾的白雾之中,楚栖只能用余光看到柳戟月的半个身影,他似乎也去沐了浴,换了身衣物。
楚栖脑内突然警铃大作。
当冰凉的触感顺着浴水下滑,落到他胸膛上的柔软处时,楚栖浑身一激灵,险些跳起来,却又被身后的人按下。
柳戟月贴在他耳边,低沉吐息:“爱卿,朕救了你一命,是也不是?”
你刚才分明不是这种反应的!
楚栖没再轻易动弹,身体却微微战栗,“……嗯。”
“怎么救的?”
“……碧梧,就是滕梧,他念出了那段话,某种意义上为我续了命。”
“而为你续命的人受了伤,你也会受到反噬?”
“是。”
身后的人低笑出声:“除了他们受伤,还会因为什么事连累到你吗?”
指尖打着圈儿的搓揉让楚栖呼吸不由加重,他觉得自己在这细密的挑逗中都有些丧失原则,只能哑着声音道:“不能……长时间离我太远。”
“长时间是指多长?”
“……唔……几个月吧。”
“好。”柳戟月在他侧脸上轻柔落下一吻,从水中撤出了手指,略微后退,“水快冷了,出来吧。”
楚栖转过头看着他。
水汽氤氲下白雾蒙蒙,显得他眼中有些湿漉漉。
“陛下……先出去吧。”他艰难开口,“不用喊人伺候了,臣自己来就好。”
柳戟月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勾着唇离开了。
楚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这才微微舒了口气,又瑟缩地将自己埋进水里。
没有人再添热水,水温降下去了不少,凉凉的,像刚才亲密触碰的指尖。
但这点温度对楚栖来说却刚刚好,因为他身上开始泛起了热。
……以前真是看错了,楚栖面无表情地想,这人本质就是很混蛋的!
自己还一心在为他的生存担忧,但这人却……撩拨完了转身就走。
楚栖缓缓吐出口气,静静等着那一点感觉平息。
他换好衣服后,与柳戟月一同前往赴宴。
西宛的接风宴似乎沿用了昨日婚宴的摆设,连几处红绸缎都没来得及取下,同时殿内寂静冷清,连暖场的舞姬琴师都没有影子,显得仓促而慌乱。
参宴的人中,没有文武百官或太后公主,只有零星几位布菜的宫人,与安静对坐的楚静忠和碧梧。
但楚静忠身后伫立着不少羽林卫,罗氏父子失势后,这一支的统领似乎又安上了他的人。
他见楚栖跟进来,淡淡瞥了他一眼,忽而道:“陛下怎的将他带了来?”
柳戟月道:“是世子找到了走失的西宛皇子,为何不能出现在这儿?朕还想为世子向巫族讨要点报酬呢。”
楚静忠短促嗤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否在感叹贼喊捉贼。
楚栖却从这短短一句话中听出了点前因。
来赴宴的是西宛巫族——巫族在西宛的地位远胜过敬王在承国的地位。至少就楚栖所知,西宛若是想要国主异姓,完全就在巫族的一念之间,皇权已经完全无法制衡他们的力量,虽说民间与官场之上还有许多人在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