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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在掉到地上之前被人拎进了车内,然而在他缓过来之前,又是一块锦帕覆面,楚栖霎时间失去了意识。
    长久的寂静过后,段之慎拉停了狂奔的骏马,看了眼昏睡过去的人,又看了眼因为剧痛蜷缩起来的明遥:“明公子,现下是什么情况?可否告知于我。”
    明遥冷汗涟涟,勉强道:“和我们原来说得一样,你带栖哥哥坐船南下,等一天,也许会等到一个叫凌飞渡的人带着一个叫碧梧的人前来,又也许是你舅舅,又也许是我,总之只等一天,一天过后,无论谁没到,只管离开。”
    “啊……大概要第一次受内伤了,痛死我了。”明遥整张脸都扭曲了,“幸好我未雨绸缪,知道带上迷药。喏,剩下这些给你,要是栖哥哥在一天内醒了,再给他来一点,我先前问陛下要的,听说是敬王特制,一包能迷好久……”
    “……”段之慎沉默了,“我以为这种事应该有商有量。”
    “我嘴太笨,无论是谎言还是半真半假,都没能瞒过他啊。”明遥哭笑不得地揉了把脸,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忽然低落下来,“何况……我也有我的不得已……你先走吧,我去回禀陛下。”
    第74章 会者定离,一期一祈(7)而锦盒里存……
    柳戟月有些心神不宁。
    虽说其实应当习惯了,这几日余毒发作得愈加猛烈,五脏六腑都如灼烧般刺痛,时时刻刻都备受煎熬,一夜难眠之后,今早睁眼时更加心悸得慌。
    他先把这一切归结于病症,不过西宛使臣已经入了宫,与成秋拾完成交涉之后,折磨他这一生的苦痛就会烟消云散。对此,他自然难免有些期待,但同时也会思虑更多。
    与成秋拾此人的斡旋暂且不提,真正令他在意的仍旧是楚栖的事情。楚栖与成秋拾都有那份独特的能力,却只可能为敌,不可能化友,那当下第一要紧的事便是保证楚栖的安全。皇宫固然在他的掌控之中,但西宛人也会来到,成秋拾怎可能长期容忍楚栖的存在,他不会怀疑试探?不会心怀隐忧?即便最初可能相安无事,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他需要借故暂时将楚栖外送,凌飞渡会办好此事,而明遥则会告知他真相,必要的时候,跟随的青黎卫甚至会暗中相助。
    再之后便是……其余那些男团成员的问题。碧梧一定是要第一时间也送走的,成秋拾之前就猜到了碧梧与楚栖有关,何况他是西宛皇子,过往与成秋拾相识,留下来太过危险,但寻怎样一个借口还需要思量。明遥、凌飞渡、澜凝冰也很容易找理由打发,唯一难办的是贺兰漪,无论在情感还是理智上,柳戟月都很不愿意将那群意图杀他的北雍人释放,何况如今北雍内乱,难以保证贺兰漪离开后是会去帮楚栖,而不是回国争位。
    柳戟月阖目蹙眉,周身散发着不耐的气息,本来一切理应如此,却不知楚栖那边怎样了。侍卫自然回禀过他一日未进食的讯息,他叫人将莲子茯苓糕、水晶山楂糕、椰汁桂花糕和姜糕各取两块,再添上了几个流沙奶黄包一起送过去,这样一来,楚栖应该就会明白他的意思。
    而明遥也理应与他说明过缘由,他并非不想亲口告知,但一来成秋拾上京速度太快,二来……他怕自己真的与他相谈时,根本狠不下心分别。
    “陛、陛下,出事了……”
    正在郁躁之中,椿芽儿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柳戟月睁开眼,冷漠地看向他。椿芽儿过往便是楚静忠的暗桩,忠心虽有,却也为他所厌弃,莫说如今楚静忠已经死了,就是敬王还在时,柳戟月也没信任过他,若不是当日楚栖求情,本来也该第一时间处死,所以并未交由他什么活计,若真是什么大事,也轮不到他来报。
    柳戟月眼皮也不抬:“说清楚些。”
    椿芽儿揣度着皇帝的反应,颤颤巍巍地道:“是、是冷宫出事……就是先前的淑妃……”
    淑妃罗淑媛是前太尉罗冀的女儿,受他父兄牵连,出事后虽免了死罪,却要就此孤寂一生。
    柳戟月一听就没了兴致,他都快记不得罗淑媛的模样了,他想了想,淡淡道:“殁了吗?也罢,还是按妃制下葬吧,具体就交给皇后去办。”
    “不是殁了……”椿芽儿却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凑近了一些,咬牙低声道,“——是有了!”
    柳戟月先是一怔,而后倏然抬起眼,紧紧皱了皱眉,仿佛没有听清椿芽儿的话。
    椿芽儿扑通一声跪下,用膝盖爬过去,又气又急道:“太医证实过了,也查出了通奸的侍卫,奴才死命压了风声,知道的人没几个。陛下……该怎么处置他们?”
    柳戟月良久没有说话,半晌,他才极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淑妃这一手,倒让朕小看了……她有说些什么吗?”
    椿芽儿浑身一哆嗦,赶忙道:“都是些污言秽语,听不得。”
    “说。”
    椿公公皱着脸,心惊胆战地回忆:“就……无非是些挑衅之语,直呼圣上名讳辱骂,称她罗氏既已满门抄斩,也不差她一个。都是要死的,不如恶心您一下,更想看看您知道后脸上的表情是何其难看。”
    柳戟月嗤笑了一声:“她是嫌朕降罪轻了?想要搭上更多的人是么?可惜朕并非泄愤迁怒,她该去地底找严武贞一家鸣不平才是。既然她那么想她父兄,那就赐她自行了断吧,至于那些个侍卫,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