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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算了。
    可他现在不能死。
    现在他有柳煦,绝对不能死。
    但不论怎么说,比惨是没有意义的。他也好,火山地狱的守夜人绯也罢,都过得不容易,没必要分出个高低来——没有意义。
    虽然他确实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但这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就在此时,几道声音从铁门后边传了过来。
    “兄弟,兄弟!”
    沈安行侧过头,艰难地回头看去。
    那是几个参与者。先前的白雾已经被沈安行用出的寒风吹得干干净净了,参与者们就藏在铁门后边,只露出几个脑袋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死了吗?”
    沈安行喘了几口气,抹了一下嘴边的血,沙哑道:“死了。”
    参与者们当即欢呼起来,连忙一窝蜂的冲了出来,冲向了实验室的门口。
    守夜人是从这边走来的,那出口肯定就在门口外面。
    沈安行手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踉跄了两步后,就逆着人群,一瘸一拐地朝着铁门里走去了。
    倒计时还没暂停,仍旧在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沈安行一瘸一拐,走到护着柳煦的四面冰墙前,伸出了手,将冰墙粉碎掉了。
    他走了进去,看到柳煦不知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但意识依旧打不过毒性,正半垂着眼帘,喘着粗气,眼睫微颤着看着他。
    眼神里全是担心。
    沈安行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说:“好了,没事了……我带你走。”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柳煦横抱了起来。转过头,向外走去。
    第80章 夜雪(一)
    或许是因为还未出关的缘故,柳煦仍然感觉到身上还痛的厉害。
    十个小时的时限已经过去了一半,毒性已经将他身上侵蚀了一遍,痛?比之前厉害了不少。
    和之前一样,他的意识依旧叫嚣着想昏过去。
    但他却不想昏过去,就这样喘着粗气,眼睫颤抖着,看着沈安行。
    纵使他视线里一片模糊重影,根本看不清晰沈安行的样子,他也想看着他,清醒的陪他走这一段路。
    沈安行经历了一番战斗,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痛,抱着柳煦,向前疾步跑去。
    他们都知道,前方是什么。
    可即使如此,沈安行也要向前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火山血池,他也必须走下去。
    柳煦不忍心,想说点什么拦一拦他。可他又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这都是沈安行必须要经历的。
    他只好咬了咬牙,强忍住痛,闭上了嘴,努力地睁着眼,看着沈安行。
    沈安行紧咬着牙硬撑着,抱着柳煦,一瘸一拐地跑过实验室的走廊,冲到了外面去。
    出了实验室后,他就看到了一片被火山的火烧得通红的黑雾。火山之上的点点火星降落在其中,与雾中沉浮的黑色颗粒诡异的相互呼应着。
    再穿过黑雾之后,就能看到一座火山。火山地狱里的火山就和沈安行的冰山一样巨大无比,山顶上正轰隆隆的烧着火光。
    沈安行着急出关,看也不看它一眼,抱着柳煦就往桥上疾走而去。
    很快,他绕过了火山,来到了奈何桥前。
    他几乎没有一点儿犹豫,抬脚就冲上了桥。
    他丝毫不怕桥上的惩罚,紧紧抱着柳煦,只管往前冲。
    但意料之中的,刚跑到一半时,那熟悉的?觉就一下子冲了上来。
    强烈的全身撕裂?在一瞬间袭来。仿佛有一枚炸弹在体内爆开了一般,沈安行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人撕裂开来,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
    眨眼间,他身上伤口崩裂,无数青紫发黑血肉模糊都一并出现。
    沈安行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当年无数处被撞的骨折,如今自然也被复刻进了惩罚里。他?觉后脊骨疼得厉害,几乎直不起来,只好弓着身子,喘了几口血腥的粗气。
    他本就遭过一番反噬,反噬还未痊愈,就又遭了这么一下,自然更受不住。
    沈安行眼前发黑,疼得浑身发颤。
    他想倒下去。
    但他不能倒。
    还没出关,他不能倒。
    他必须把柳煦送出去,送到医院——
    他额头上有鲜血滚滚而落,将本就发黑的视线又染得一片血红,再接着落了下去,噼里啪啦地落到了柳煦衣服上。
    沈安行没空去把它抹干净,他紧紧抱着柳煦,喘了几口气后,就紧咬住牙,抬起颤抖的腿,又一次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鲜血染遍他全身,他视若无睹,抱着柳煦向前跑去。
    跑得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或许是因为这些伤积累而成的痛苦让一切都变得难熬,沈安行莫名觉得这条路似乎比以往更漫长。
    可事实上,奈何桥并不长。
    沈安行抱着柳煦,紧咬着牙忍着伤痛,终于闯进了一片刺眼白光里,离开了地狱。
    白光之中,沈安行突然感到手上的重量消散而去。待白光散去后,他就看到自己面前是柳煦家厨房里的洗碗池,而他本人就撸着袖子,站在洗碗池前。
    时间线虽然会回溯,但他身上的伤属于地狱给的,不可能会回溯。
    身上的伤仍旧疼得厉害,沈安行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倒到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连忙按住了身后的一张桌子,堪堪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