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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显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不对劲的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那阵脚步声就近了过来。
渐渐地,作为一个活着的普通人的柳煦也能听到脚步声了。
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悠悠,一点儿不着急,悠悠闲闲地像是在散步。
一看就是守夜人。
毕竟没有参与者会在这个时候悠哉悠哉地在外面散步。
守夜人一边悠闲走来,一边哼着个小曲儿。他声音沙哑,但哼出的曲儿却在调子上。
那听起来像是首山歌,只是他沙哑的声音与这地狱的背景为它铎上了一层诡异的光。
这首歌与脚步声都一同向他们逼近过来。没多一会儿,它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几人后背紧贴着树,几乎不敢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守夜人走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跟前。
然后,脚步声和他一路哼着的曲调全部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空气仿佛都为此停滞了,柳煦竟有点呼吸不上来。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好安静。
在这片死一般的安静里,时间被拉得很漫长很漫长。
所有人都躲在树后,目光警惕地看向守夜人的脚步声的消失点。
他一定在那里。
他现在一定站在那里,正伺机而动。
恐惧与警惕以及无言的对峙,让本就难熬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起来。
终于,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道宁静。
地狱的声音森然响起:【守夜人“咒”,狩猎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一声沙哑的冷笑就突然从谢未弦头上响了起来。
谢未弦反应快,他一把揪起陈黎野,利落地往后一撤。
就在他往后撤去的那一瞬间,一道黑色人影从天而降,一掌劈向地面。
那片地遭他这一掌下去,一下子凹下去一个大坑,四周也被砸得出现了条条裂缝,就连谢未弦和陈黎野他们两个原来躲藏的那棵树也被波及。
地面已然塌陷,树也失了平衡,便随着吱呀一声,慢慢悠悠地往后倒了下去。
这棵枯死的树慢慢地砸到地上,重量十分可观地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又把四周砸得轻轻一震。
这实在是个很重的见面礼,除了那边身经百战早已见惯依旧淡定的二人组,其余三人都不同程度的慌了起来。
沈安行连忙拽起被吓傻了的柳煦,转头就往树后躲。
但就算不躲,他也知道,以石磨地狱守夜人“咒”刚刚所处的位置来看,他已经把这一队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了。
他刚刚可是在树上的。
所以,他们怕是怎么躲都没用。
守夜人咒似乎是个怪力男,一掌把地上砸出个大坑以后,就哑着声音,笑声极其怪异地咯咯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就又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一口气出来,懒懒散散地一撑膝盖,站了起来。
谢未弦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守夜人咒这一站起来,谢未弦才终于在血的夜色之下看清了他。
这是一位同样年轻得很的守夜人,看起来才不过二十来岁,肤色也是死人一样的惨白,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和一件黑色长裤,脚上还踩着一双黑色长靴。
他的脸上,有一条黑色布条把两眼蒙得严严实实,还有两条细长的恐怖疤痕从眼睛的位置上垂直着蜿蜒而下。而再往下看,就能看到他喉咙上也有一条丑陋的长伤疤。
他喉咙上的那条伤疤横着贯穿了一整个脖子,从左到右,看来当时是一刀划下,干净利落。
守夜人咒的外表看起来就很惨。
谢未弦却丝毫不惧他。和守夜人打架这事已经被他事先列在这次的行程里了,该来的腥风血雨他当然也时刻准备着,根本就不打算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地狱的夜晚。
于是,他眉毛一挑,开口就挑衅了起来:“你搞什么,在玩瞎子摸象吗?”
守夜人都受过苦,自然也都是人精,作为其中一员,咒当然不是个被挑衅一两句就毛的毛头小子。
他又哑声冷笑一声,回敬道:“你才是,搞什么,守夜人当腻了所以出门来拖家带口逛街坊吗?”
“你说什么屁话,我家里只有这一个祖宗。”
谢未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过了家里人陈黎野,接着道:“而且我不是来逛街坊的,我是来揍街坊的,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哪儿有误会。”
守夜人咒懒洋洋地哑声说过这句话后,就低了低头,话语里带着颤抖又兴奋的笑意与杀气,接着道——
“我也是来杀你的。”
谢未弦也笑了一声,扬了扬头,满声杀气腾腾:“那可真是不错。”
沈安行躲在树旁,悄悄探出个头来看。
他看到这一幕后,又抽了抽眼角,讪讪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第120章 阴阳佛(十)
守夜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互相挑衅完了这两句后,陈黎野就被谢未弦拎了起来,再一次往旁边一撤。
守夜人咒跟头狼似的,也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又一掌锤到地上,把地上锤出了大坑来。
然后,谢未弦踩中一棵树,又往前一跳,跳到了沈安行旁边去。
他把陈黎野丢了过去:“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