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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入了国公府大门,陶东洲先去处理贺礼之时,小厮领了卓新几人往大厅去。
    途中,正好遇见安南郡王世子高升等人。
    都知晓安南郡王府和平远王府有些过节,纷纷噤声,高升也转眸,正好见卓新带着一帮孩子上前。
    孩子不少,都穿着差不多颜色的衣裳,其中一个,似是陆广知的女儿。
    若说陶东洲在,许是高升还会顾忌些,但眼下只有卓新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带着一群孩子,路过时,高升挡在前面,仿佛问候一般,却是临到卓新近处时叹道,“啧啧,平远王府显赫一时,如今怎么就剩卓远一个了,剩下的,都是小兔崽子。”
    卓新忽得驻足。
    旁人都嗅出几分不对的意味。
    身边还有弟弟妹妹在,卓新大方笑道,“世子好。”
    似是也不生气。
    高升心中遂不怎么舒坦,轻哂道,“你这胳膊怎么了?看样子,不怎么好啊?”
    卓新叹道,“旁人不知道,世子肯定知晓的。断胳膊断腿,这痛楚不都一样?”
    高声脸色忽得一变。
    卓新近前,“世子放心,我同六叔不同,我从不打断别人的腿。”
    “你!”高升脸色突变。
    卓新已领着孩子们离开。
    ……
    不远处,涟媛虽然听不清,但肉眼可见卓新同高升起了冲突。
    卓远不在,她是怕卓新沉不住气。
    “让人盯着些。”涟媛吩咐一声。
    心腹应是。
    等到入了厅中,国公夫人本是在同周围的命妇说着话,有丫鬟入内,说平远王府的几位公子小姐,还有陆将军家的大小姐到了,国公夫人正在说话便都停了下来。
    都知道国公夫人喜欢平远王府的几个孩子,果真,一听到丫鬟说起,国公夫人笑道,“哟,都来了?”
    卓新几人上前问好,又依次在国公夫人跟前说话。
    国公爷同平远王府走得近,所以国公夫人对平远王府几个孩子的偏爱,旁人都看得出来。
    此处是女眷。
    卓新带几个孩子见了礼,又领小五和小七往国公爷处去。
    桃桃和陆瞿则留在国公夫人这里,葱青和少艾在身后伺候着。
    小厮领着卓新几人往国公爷处去的时候,正好同兵部尚书府上的公子同行。
    小五同兵部尚书家的孩子尤其不对付。
    上回在普照寺,就是同对面打得架。
    眼下,对方吐舌头,小五就跟着吐舌头。
    对面做鬼脸,小五就跟着做鬼脸。
    遇熊则熊。
    就这路上的一会儿功夫,两人就险些又打上,这回是卓新拎开的……
    小七扯了扯小五衣袖,“五哥,你怎么总和他打架?”
    小五很生气,“我不喜欢他!”
    上回在普照寺就打过一回了!
    ***
    甜品铺处,沈悦坐了好些时候。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不如在这里晒晒太阳舒服。
    陈婶忙完中午这一起,终于得空来惯她,“你呀,年纪也不小了,放别人家都该出嫁了!你倒好,生了病,能来的就我这里,让我陪你。”
    沈悦笑道,“陈婶最好了……”
    糖衣炮弹永远不吃亏。
    陈婶见她病着,也确实需要人照顾,遂叹着,“我像你这么大,都嫁人了!”
    沈悦似是惶恐,“我才十五,还没成年……”
    陈婶忍不住笑,“都及笄了,还不成年,我看你舅舅舅母将你惯得太好了。”
    这倒没说错,沈悦笑,“舅舅舅母是对我好。”
    避重就轻惯来有一套,陈婶轻叹,“陈婶问你,你倒是想什么时候嫁人啊?”
    沈悦喝水险些呛到,“至少二十吧……”
    “二十?”陈婶恼火,“我的姑奶奶,二十你都老姑娘了!”
    “怎么会?”沈悦是想说二十才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是忍住,只道,“嫁不嫁都可以,什么时候嫁也都可以,总得遇到一个我喜欢的,又喜欢我的……”
    陈婶没好气,“小心嫁不出去!”
    沈悦乐,“嫁不出去,我就天天赖在陈婶这里喝黑芝麻糊。”
    陈婶笑不可抑。
    稍许,又道,“我给你说,陈婶就喜欢你,我有个侄子……”
    沈悦险些又呛到……
    “诶,怎么不坐了?”见她要走,陈婶无语。
    沈悦笑道,“看我给糊涂的,我方才把药忘在医馆了,得赶紧去拿!”
    “……”陈婶语塞,回回提到她侄子,沈悦就赶紧走。
    这都坐到下午了,早就发现药忘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可不是躲着她吗?
    陈婶叹气,沈悦已经走远。
    ……
    去医馆的时候,掌柜见了她便上前,“方才人多,忘了是谁的药,等想起的时候,都不见人影了。”
    沈悦歉意,“我也糊涂了。”
    掌柜看了看时辰,“这药得按时吃,你回家中再煎就过了时辰了,眼下正好不忙,我让药童给你将药煎了,你稍坐会儿。”
    “多谢余叔叔……”沈悦道谢。
    余叔叔同舅舅是熟识,所以也照顾。
    沈悦在后苑等了些时候,药童将药煎了端来。
    沈悦一口气喝掉。
    也差不多入夜了。
    沈悦同余掌柜道别,就在医馆门口说了几句话。
    许黎正好从对面酒肆出来,看到沈悦在医馆门口,气色不是很好,手中还拎着药。
    许黎轻声,“去打听下。”
    刘伯应好。
    沈悦刚从医馆离开,便正好遇到刘伯,“刘伯?”
    刘伯问道,“阿悦,你看着气色不太好。”
    沈悦叹了叹,“有些染风寒,吃几服药就好了,说来,明日可能去不了书局帮忙了。”
    刘伯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是要回家中吗?”
    沈悦颔首。
    刘伯捋了捋胡须,“正好我的马车在这,我还有事情在东市要办,让马车送你一程。”
    “不用了刘伯。”沈悦推辞。
    刘伯叹道,“不用就见外了。”
    沈悦顿了顿,却之不恭。
    ……
    沈悦上了马车,刘伯才到许黎跟前回话,“东家,沈姑娘染了风寒,来医馆抓药,方才让马车送一程回去了。”
    许黎转眸看了眼马车处。
    想起沈悦上次大病一场,在私塾月考时,沈悦昏了过去。
    他送她去医馆,才发现沈悦是个姑娘……
    许黎淡淡垂眸。
    ***
    马车上,沈悦喝了药,原本就有些困。
    忽得,“轰轰”几声,沈悦的睡意惊醒,下意识撩起车窗上的帘栊,果真见是烟花。
    一朵接着一朵,将夜空照亮。
    沈悦想起陈婶早前说的,今日国公爷寿辰,国公府备了不少羌亚来的烟花,许是比年关还要热闹上一些。
    果真,沈悦笑笑,撩起帘栊,一直看着夜空,目不转睛看了了一路。
    等到巷子口的时候,见不少人围在一处,七七八八说着东西。
    沈悦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句,“失火了!”
    沈悦脚下驻足。
    另一人道,“这么多烟火,走水也是情理之中的,幸好都七七八八放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