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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夜灯下的明媚动人,是沈悦,又不是沈悦……
    卓远整个人愣住。
    第208章 清之家的姑娘
    她穿着官邸小厮的衣裳, 纤腰窄窄,弱不禁风。
    小厮的帽子扣在头上,将绾起的头发都罩住。抬眸看他时, 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双唇娇艳若滴。脸上的婴儿肥似是渐渐消退了去, 下颚稍稍抬起时, 露出脸颊精致好看的幅度,修颈上莹白光洁的肌肤可见一瞥。
    她先前一直低着头, 背影对着他,没说话。
    他以为她是个十六七岁的新来小厮, 话不多,但不太知晓分寸。但忽然意识她是个姑娘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应当认出她的。
    他是没想到……
    他离京的时候, 她个头还没这么高。
    他忘了除却阿新, 阿四,小五, 小六, 小七, 小八, 桃桃会长大,她也会慢慢出落得……佳人玉色,明艳动人。
    卓远脸色微红,似是有些害羞一般,怕看她, 又想看她。终于,他喉间微微耸了耸,没有再管旁的, 径直上前拥她在怀中,沉声道,“阿悦!”
    他有多想她,清风明月可鉴,战场上,染血的旗帜可鉴……
    但她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所有的细枝末节都通通沉淀到心底,他只想抱紧她,旁的什么都不重要。
    年关时节,她来战火纷飞的边关看他……
    他会永远记得。
    他揽紧她,好似将她揉进胸口。
    沈悦的心砰砰跳着,
    见他之前,她一样紧张。
    他离京的这段时日,她所有的担心都藏在心底,她写给他的所有册子都平和而舒缓,亦或是只有淡淡想念的语气。
    但决定来栾城的这一路,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她心中都不踏实。
    亦会在沿途,无数多次扯着花瓣,数着平安亦或是不平安……
    眼下,熟悉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响起,这一路上所有的担心和摘着花瓣数着是否平安的游戏,都在他熟悉心跳声旁,烟消云散去。
    他安好,诸事安好。
    她眸间微澜。
    略微出神时,他已松开她,指尖轻轻挑起她下颚,一双美目含韵,不得不看他。
    “长高了……”他声音里温润透着蛊惑,炽热的掌心慢慢抚上她的纤腰,沉声道,“变模样了……”
    沈悦脸色微红,修长的羽睫颤了颤。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畔轻叹,“我方才都没认出来,阿悦,让我看好好看看……”
    沈悦半怔,果真抬头看他。
    但很快,才知自己会错了意。
    他话音刚落,她就觉脚下一轻,整个被他抱起,脚下凌空。
    耳房内,水汽袅袅,处处透着暧昧与暖意,她才知道他口中的好好看看,是真的褪了她那身并不合身的小厮衣裳,但在衣裳没有褪完的时候,他扯了她在浴桶中……
    温热的水温让人短暂失神,沾湿的衣裳伏贴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在水中,他抱起她,将她抵在无处可退处。
    湿透的衣裳在他的亲吻里,滑落至浴桶深处。
    他吻住她双唇,将她揽在怀中,水波温柔,亦带着暖意。
    他的胸膛结实而有力,她只能指尖攥紧掌心,依靠般,将头搭在他肩头。忽得,她额间微微蹙了蹙,脸上泛起的红晕似夏日里明艳的初荷。
    她只能也揽紧他,仍凭水波缓缓流淌着,起伏着,温和得拂过肌肤。
    额间分不清是水迹还是汗珠。
    轻叹声里,都是“清之”两个字。
    字字都落在他心底。
    他握紧她的双手,和她十指相扣。水波温柔,漾起层层涟漪,她发髻间的木簪滑落,青丝墨发在垂下,她眸间略微失神。
    ……
    许久过去,他温柔吻上她额头,鼻尖。
    她脸上的红晕还会褪去,他伸手拿起一侧的浴巾,抱她出了浴桶。
    早前的衣裳还在浴桶中湿透,耳房中燃着碳暖,裹着浴巾也不冷,只是才从浴桶中出来,肌肤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抱她坐在耳房中的小塌上,在她身前半蹲下,用毛巾给她擦头。
    她一双明眸看他。
    眸间还有方才没有褪去的绮丽。
    唇间一抹朱色,更衬得整张面容明艳娇嫩,动人心魄……
    “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越来越好看了?”他似半玩笑,又似半认真看他。
    方才抵死缠绵过,就说这些胡话。
    沈悦没有搭理他。
    他又凑近了些,笑眯眯道,“我知道,清之家的姑娘啊。”
    沈悦奈何。
    他伸手刮了刮她鼻尖。
    她莫名看他。
    “清之家的姑娘,我没回去之前,不准长太好看了……”他似强势,又似撒娇。
    沈悦无语。
    他又凑近亲了亲她脸颊,她没躲,他又亲了一下,沈悦很快觉察,他又似大熊孩子觉得闹腾着好玩一般,还有继续闹腾下去的心思。
    他凑过来,沈悦伸手挡住他的嘴,“刚才……还没亲够吗?”
    刚说完,脸色又隐隐红到了耳根子处。
    卓远握住她的手,温声凑近,“当然没亲够,阿悦,我是让你先休息……”
    沈悦僵住,修长的羽睫再次轻轻颤了颤。
    见她愣住模样,卓远心中好笑,遂才吻了吻她双唇,低声道,“真不经逗。”
    他方才是想说,怎么亲得够……
    方才一幕小闹剧插曲后,卓远起身给她继续擦头发。
    头发还未擦干,他怕她出了耳房着凉。
    “不是说没来栾城吗?怎么同阿新和小五窜通起来捉弄我?”刚说完,又想起其实应当不止阿新和小五,还有其他的小家伙,还有陶叔,这么多人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给他透露过,全都守口如瓶。
    沈悦心虚,没有应声。
    他笑了笑。
    头发很快擦干,但是早前的衣服湿透了,还在浴桶里没捞出来,她总不能过着浴巾去内屋……
    “等我。”他吻了吻他额头,起身出了耳房。
    等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他自己的衣裳,“我的衣服,大了些,今晚先将就。”
    她接过,去了屏风后穿。
    还是害羞……
    卓远并未戳穿,只是安静等着。
    等她从屏风后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尴尬道,“卓远,有些太长大了……还有旁的衣服吗?”
    卓远一本正经,“阿悦,就我们两人,不穿也行……”
    沈悦连忙将头收了回去,没再问她。
    卓远笑不可抑。
    性子一点都没变过,还是以前的阿悦……
    屏风上有水墨画的金戈铁马,金戈铁马外,是她窸窸窣窣穿衣的身影,他其实隐约都能看见,而且早前当看过的都看过了,他闭着眼睛都能清楚她的敏锐处,她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
    看她掩耳盗铃,卓远低眉笑笑,她开心就好。
    但等她从屏风后出来,脸色又微微有些泛红,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宽大而贴身,对他有说不出的致命吸引……
    他认真看她。
    她好像也觉得太宽大了,又重新回了屏风后,轻声道,“等我下。”
    方才的冲击太大,他忘了动弹。
    直至她再从屏风后出来,卓远都还立在原处,只是沈悦一直心有旁骛,没有察觉他的怔忪。
    “这样……好些了。”她一面说,一面似是征求他意见。
    卓远只觉一颗心砰砰似是要跃出胸膛,早前的长衣被她往内掖起,正好露在膝盖上三四圈处,腰间用他的腰带系紧,即便有掖进去的衣裳在,纤腰仍旧盈盈一握。
    肩膀处有些宽大耷拉下来,她微微卷起成了中袖,也用罗带系好,似两个泡泡袖。
    但与泡泡袖成形巨大差异的,是衣裳贴身且敞口,露出精致的修颈锁骨,还有修颈与腰身间玲珑有致的曲线……
    他从未想过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会是这幅模样。
    也未想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记忆与温度。
    忽得,又觉鼻尖一热。
    遭了!卓远没来得及转身,两行鼻血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