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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采盈双眸微睁,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语气艰涩,“竟是皇上吩咐的。”
她瞧着那碗避子汤,眼里含着不甘。
那嬷嬷已有些不耐了,乾清宫里还有许多事待她去做,没时间在这儿耽误。
她招了招手,那小太监端着避子汤上前,嬷嬷道:“姑娘赶紧喝了吧,待药凉了,药效怕是要减弱了。”
采盈绷紧了身子站在原地,心里不甘又无奈,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是认命了似的上前一步,抬手端过小太监手里的避子汤。
罢了,不过是一碗避子汤而已,这一次皇上能幸了她,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总不能每次皇上都会让她喝避子汤。
正殿里,惠妃也早就醒来,倚靠在塌上,一手抚着额头,面色不算好。
清芳从殿外快步走进来,瞧见惠妃的面色,她低了低头,轻声道:“娘娘,皇上赐了避子汤给采盈。”
惠妃心里有些无力,听见这话,半晌才轻声道:“嗯。你拿些东西去安抚安抚,她现在不同于以往,那些宫女的用制也给她换了吧。”
清芳微顿,“是,娘娘。”
昨晚皇上幸了采盈一事自然也是上了彤史的,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再加之没有人去刻意隐瞒,这事很快便传遍了后宫。
巧云听见这个消息,眉头紧皱,她看了眼身后的帘子,压下思虑。
等内室传出了动静,巧云吩咐其他人备好洗漱之物,随后自己快步走了进去。
“小主。”巧云挽起纱帐,等姚舒瑜站在了床边,便拿过衣架上的衣裳给她穿上。
简单洗漱后,姚舒瑜坐在妆台前,巧云给她梳着发。
巧云时不时透过铜镜看一眼姚舒瑜,姚舒瑜即便再迟钝也发现了。
姚舒瑜拿着一个支白玉簪在手里把玩,她通过铜镜看着巧云,朱唇轻启:“有什么事?”
瞧她这般犹犹豫豫的,怕是皇上的事罢。皇上的事,左不过是关于那些嫔妃的。
昨晚上,皇上去了延禧宫……那便是同惠妃有关了?
“是惠妃怎么了?”姚舒瑜轻声问道。她完全没往采盈的身上想,因为皇上之前的态度就表明了采盈是没有机会的。
巧云抿着唇,看了眼姚舒瑜后低下了眸子,随即低声道:“是皇上,皇上他,幸了惠妃娘娘身边那名叫采盈的宫女。”
幸了那宫女?姚舒瑜愣愣地看着镜子,把玩着白玉簪的手一松,手里的玉簪落到了地上,清脆一声响,玉簪已然摔断了。
姚舒瑜陡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弯腰将断了的玉簪拾起来,巧云赶忙阻止,“小主,这个奴才来捡就好。”
巧云捡起地上的玉簪,用手帕包住。
姚舒瑜垂着眼睑,手搭在妆台上,长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上面刮着,发出细微刺耳的声音。
巧云从她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清楚小主的心情不好。
小主在入宫之前,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她被老爷和公子护得极好,特别是公子。
夫人在小主年幼的时候就走了,老爷在朝为官又忙,所以小主基本上算是被公子带大的,公子极宠小主,也护得紧,基本不允许有男子靠近小主。
小主对于感情一事没有过接触,就算是有,那也是从话本上看来的。
而进了宫,小主成为皇上的女人,皇上对小主又是极好的,以小主在感情上的单纯,对皇上动心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么些日子看下来,小主在皇上面前很是放松,以往面对亲近之人的撒娇在面对皇上时也是毫不犹豫展露出来,小主早就动心了。
所以,碰到皇上宠幸她人的事情,她才会在告诉小主时担心犹豫。
“小主,早膳许是摆好了,您去用膳吧。”巧云想要转移开这个话题。
姚舒瑜坐着不动,微颤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她紧抿着唇,红红的唇发着淡淡的白。
“皇上,可有给她位分?”
巧云当即摇头,“没有,皇上没有给位分,且皇上当晚就回了乾清宫,想是对那宫女不算喜欢的。”她温声安抚着。
姚舒瑜抿着的唇松了松,极力想要忽略心底的不虞。
她明白皇上无论宠幸谁都再正常不过,她心生嫉妒才是不好的,但是她喜欢皇上,就希望皇上能够只在乎她一人。
这样的念头太过危险,她不能再陷下去。
虽然她在感情之事上不算懂,但也明白自己不能够真正的陷进去。
皇上有满后宫的嫔妃,他的选择太多,多到足以眼花缭乱,而她的选择只有皇上,若是陷下去,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
这样的道理她时刻都记在心里,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她会格外的清醒,但与此同时,心里也会格外的不舒服。而在面对皇上时,皇上对她的好和包容,又让她迷迷糊糊,将这些道理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往复,叫她心累,却始终改变不了。
姚舒瑜敛了情绪,伸手在妆奁里重新选了一支簪子插到了发髻上,随后缓缓起身,浅笑道:“走吧,去用膳。”
用完了早膳,巧月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主,皇上将惠妃手里的宫权交到了德妃的手上。”
听到此消息的姚舒瑜讶然,心里又不可遏止地生出些开心来。
皇上将惠妃的宫权交到德妃手里,那就说明|惠妃惹了皇上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