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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男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都是你编的借口吧?其实你师父是一位神算,而你是神算的弟子,有每月必须算三卦的任务,但是只给有缘人算,而且算命的钱还一定要捐出去……”
又来。
白渺无语地推开男生凑过来的脑袋,困得眼睛都半闭上了:“老头子是我养父,另外我建议闻大少爷少看点小说,再重修高中哲学。”
高大男生,也就是闻从泉顿时不满,质疑道:“既然你一定要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那你还摆什么算命摊?”
白渺眼皮一掀:“不是说了吗,社会实践,人性观察。”
闻从泉:“得了吧,也没见你以前去社会实践,肯定是因为师门任务……”
白渺干脆地说:“好吧,其实是我没钱了,打算骗点钱。”
闻从泉:“……”
哪有人把骗钱两个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白渺打了个呵欠,“饿死了,吃不吃沙县?”
闻从泉:“别啊,吃什么沙县,我请你去最贵的食味轩,这次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白渺一脚踹过去,笑骂:“滚,爱吃不吃。”
“我靠,你好狠的心……”
闻从泉夸张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一下不小心蹭掉了一张贴在青砖墙上的纸。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张打印的悬赏,在墙上贴了一排。
从模糊的黑白图片上看,是一个吊梢眼,眉毛粗糙,嘴巴扁长的中年男人。
闻从泉抖了抖悬赏,“就这照片,迎面走过来都不认得吧。”
“是有点。”白渺接过看了一眼,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没有垃圾桶,就随手塞进了裤袋里。
“那边不就有垃圾桶吗,你干嘛……”
闻从泉扭头一看,就见白渺懒懒地斜靠在青砖墙上,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闻从泉:“……”
“走走走,吃沙县去。”
沙县大门垂下的透明冷气帘隔绝了燥热,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沙县里没什么人,闻从泉特地挑了个角落里靠近空调的座位坐下。
坐下之后,闻从泉还在激动地继续叽里呱啦,连什么神灵附体,阴阳眼,黄金瞳都冒出来了。
白渺嫌弃地往后挪了挪,说:“我都说了是为了骗钱,能不能消停会?”
闻从泉:“……你当我傻吗,你这样怎么能骗得到钱。”
白渺一脸无欲无求,愿者上钩。
“随便,本来就忽悠人的玩意。”
闻从泉彻底服气了:“你牛。”
闻从泉又戳了个蒸饺,晃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塞进嘴巴里,
他觑着白渺的脸色,又说:“对了,我现在呆的这家子公司是弄网游的,正好我们最近在开发一款新的古风网游,正急缺古风原画师……”
白渺头也不抬:“画两张稿还可以,去上班就算了吧。”
闻从泉明白他的意思,白渺那画一幅画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似的,不睡个三五天都不行的死样子,还真怕他哪天猝死在画室里。
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朝九晚五上班,还要经常熬夜爆肝画稿的工作。
闻从泉张了张嘴,又闭上。
眼前的青年低垂着眼,那双天生就该拿画笔的手现在却捏着一双粗糙的一次性筷子,周身气质也总仿佛与周围有些脏乱的沙县格格不入。
闻从泉有些心酸别开眼。
然而对面被心疼惋惜的人丝毫不领情,还啧了一声:“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放下那个蒸饺。”
闻从泉:“……”
闻从泉愤怒地嗷呜一口,吃下筷子上的蒸饺。
以为白渺会难过的他就是个傻叉!
说话间,有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弓着背撩起冷气帘走进来,似乎是沙县老板的儿子。
白渺抬眼一看,盯着男人看了片刻,又平静地低头继续吃拌面。
闻从泉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看身后,没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
白渺:“没事。”
闻从泉吃着蒸饺,含糊不清地说:“其实你可以尝试走其他路子,拿作品发到网上,再去各个画展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自己在绘画圈闯出一片天呢?到时候登上巅峰,狠狠打那姓张的脸,再蔑视地说……”
白渺莫名:“谁说我要闯绘画圈?”
闻从泉一下卡壳,顿时急了:“你真的不打算走绘画这条路了?上次你的画在画展上不是卖出去了吗?还是很有希望的啊。”
白渺的筷子微不可查地一顿,脑海里不期然闪过一个身影。
“神棍,你到底怎么想的?”闻从泉欲言又止,最后问道。
白渺迅速回神,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世界上的冤大头可不多,而且干什么活不下去?”
“可是……”
白渺摇摇头,放下筷子,“为名为利往一个所谓的圈子里挤,没什么意思。”
说完,他拿起手机走向前面墙上的二维码,扫码付款。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
他身旁胡子拉碴的男人突然一拍桌面,对沙县老板吼道:“这么点钱怎么够?”
店内正在吃的零星几个客人吓得回头看来。
白渺站在付款码前,低头在屏幕上按了一阵,转头就往回走。
老板一脸愁苦,对着店里张望过来客人们连连赔笑,低声哄道:“仔仔,爸爸现在还要继续工作,等关门了再去银行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