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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不可阻挡

      话音未落,眼前一辆车突然倒转方向,朝他们疾驰而来,一阵消鸣声拔天动地而起,铺天盖地地将两人的耳膜淹没。
    再次睁开眼,车身悬挂在悬崖边缘,只要稍微一动,两人就会沉入大海。
    “云儿。”
    确定莫云没事后,权御玺伸展四肢,从车窗小心翼翼地爬出,他正准备转到另一边的车窗。
    耳边响起一阵轰鸣,车身不可阻挡地朝悬崖落去,卡到悬崖以上三分之二的位置。
    权御玺爬在地上,脚趾抓地,拼命地向下伸出手臂,大声呼喊,“云儿,快,把你手给我。”
    莫云抬头,淡淡地看他一眼,又平静地转过头。
    “云儿,你做什么?”意识到一切的时候,权御玺全身骨血被抽干。
    “云儿,你先上来,有什么事我们上来再说好不好?”他带着哭腔祈求,他无法想象他失去她的痛苦。
    莫云的手断了,她抬不起来。
    车身即将下落,若她此时将情况告诉他,他会拼了命也要救她。
    可她想要的,只是他好好活着。
    听着权御玺一声声痛苦的呼喊,莫云始终控制住自己,坚决不让自己回头。
    “权御玺,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或许我们两个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真的累了,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我的离开不是一件坏事,你也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莫云,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快把手递给我,快啊!”
    权御玺一辈子没这么失态,他这一辈子没这么爱过一个人。
    “算了吧,忘了我。”
    莫云深呼一口气,声音被车身掉入大海的声音掩盖,淹没,直到彻底消失。
    权御玺如干枯的树干一样愣在原地,看着大海的表面在一阵巨大的水花之后恢复平静。
    全身血液开始倒流,骨头被一根根敲碎,他张开喉咙,喊不出一个字。
    权善宇赶来医院,看见他的时候,恍惚以为自己认错了。
    眼前这个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的男人,竟然是他曾经最敬佩的大哥,权御玺。
    “警察已经在找了,一定能找到她。”权善宇安慰他。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样深的海底,即使找到人,也只剩尸体,何况大海广阔,打捞的难度巨大。
    “算了。”权御玺推开他,脚步一咧一咧地向前走,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他不想停下。
    “大哥,如果莫云活着,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她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应该回来。”
    权御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一直拥有坚定的决心,可是可惜,还没来得及一一验证给莫云看,导致她一次次对他失去信心,以至于在那样危机的时刻,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再信他一次。
    可是她,还能回来吗?
    六年后。
    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地放下书包,拿出里面的玩具,现宝一样跑到权御玺面前,“爸爸,你看,我做的飞机。”
    权御玺将孩子接住,高高举起,“权司莫,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在爸爸工作的时候,不要打扰……”
    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饼干,眼前的小团子得意地笑了笑,“这是我们学校新发的饼干,好吃吗?”
    好吃个鬼。
    “去找曾爷爷玩,爸爸还有工作。”权御玺将他放下。
    “好吧。”小司莫嘟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权司莫跑出去,大半身子藏在门后,露出小小的脑袋,两只手臂举在头顶,比出一个桃心,“爸爸,我爱你喔。”
    权御玺被逗笑,竟然无比配合地跟他做一样的动作,“好,爸爸知道了。”
    当初得知莫云坠海,权御玺意志消沉的消息。
    权湛当际决定把孩子送回他身边,这才让他慢慢振作起来。
    只是谁都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莫云”二字。
    权司莫刚走,啊明来传话,“老板,权善宇来了。”
    权善宇开了一家娱乐公司,信守承诺地将莫晓珊重新捧红,两人现在在外是男女朋友,在内只是合作关系,
    他让她红得发紫,她帮他笼络人心。
    至于白晓萌,当年的事情发生后,怕权御玺怀疑到她的身上,连夜卷了铺盖,跑到了国外生活。
    两年后出牢的权铭佑,已经彻底被权御玺踩在脚下。
    谁都知道,那场车祸是认为故意造成的,让人心有不甘是架车人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逃脱了法律的责罚,就连权御玺都没有办法。
    可为什么好死不死就偏偏撞上他们了?权御玺查了整整半年,才在诸多完美的细节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当时还在牢里的权铭佑。
    他出狱后,权御玺的报复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这一切也是导致他与权善宇反目的关键原因。
    “看你的这个表情,似乎不太愿意见到我?”权善宇虚笑着问,这六年的时间,成功改变了他。
    “知道还问?”权御玺眼皮微抬,满眼不屑。
    “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当初你做了那么多事,如今目地都已一一达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放了他。”
    “什么方法?”
    “让云儿复活。”
    “权御玺!”权善宇察觉被骗,一拳愤怒地打在桌上,“你仅凭推断认为一切都是他所为,你已经折磨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权御玺摇头,眼里染了黑墨般,看不见一点光彩,“不够,永远都不会够。”
    “你今天来找我,是终于良心发现了?”权御玺堑着笑,嘲讽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当初见你全心全意地照顾我,我就没忍心提醒你,你怎么不想想,究竟是不是你到精神病院给权铭佑传递了消息,才让他们收了钱,开车来撞我?”
    “权御玺,我说过,不要仅凭你的猜想概括任何一件事,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说话。”
    “谁说我没有证据?”
    “你什么意思?”
    权善宇后退,他一直都知道权御玺说的即使不是全对,也不可能是全错。
    “我把那天医院的监控留下来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