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太太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小琛，不要怨你爸爸妈妈不爱你。这都是我和你爷爷的错。当初我们一门心思要求门当户对，逼你爸爸和家里的女佣人分手。没想到那女人性格也刚烈，没几天就当着他的面跳楼自尽了，当时她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是双胞胎。你爸爸他从此一蹶不振，虽然在我们的坚持下娶了你妈妈，但他恨死了我们。公司的事也不管，成天在外面的女人堆里流连。你妈妈生了你，得了产后抑郁症，和你爸离婚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派人找了很久……”
    霍云琛沉默了一会儿，拿来水，喂给老太太喝。
    “小琛，我希望你能娶一个你爱的，爱你的女孩子。这样你们才能爱你们的孩子啊。当年犯的错，我不想再犯了。你喜欢就好。你爸爸是不会原谅我的，所以他才纵容你的继母胡作非为，跟我们作对。你二叔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欺的就是你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我能多一天，就能给你多挡一阵子……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的。我得看着你和安安给我生个重孙。”
    “奶奶……”霍云琛拧拧眉，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安是个好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她。她没有坏心眼，还有点胆小，你不要吓到她了。”老太太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她胆小吗？”霍云琛反问。
    “她怕你，你没看出来吗？”老太太拍拍他的手，小声说：“她害怕得很，所以和她说话时好好说。那孩子命也苦，撞上那样的父亲。你还有我庇护着，她全得自己面对。既然把人家带回来了，就好点待她。就算哪天真的发现不喜欢，也要安顿好她。我希望没有那一天。”
    霍云琛笑笑，低声说：“明天我让聂新悄悄把她带来，让你看看。”
    “不要了，你看看外面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别让他们看到安安。我们不出声，他们就只会觉得安安没那么重要。现在大局还没定，等股东大会完了之后，我就给你们安排婚礼。”
    “怕什么，他们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霍云琛冷漠地说道。
    “这就是我不想看到的。”老太太轻轻合上眼睛，摆了摆手，“毕竟，都姓霍。而且安安不见得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先等等吧。”
    “女人能不能和别人对抗，全在于她身边的男人如何。”霍云琛沉着地说道。
    “你说的这也对，但是也要记着一句话叫防不胜防。你看看我，我难道没有能力吗？”老太太指自己的脑袋。
    “我会抓他回来，向你磕头请罪。”霍云琛眸子里戾光闪闪。
    老太太深深吐气，“不要闹得太大，让外面的人看霍家的笑话。悄悄地办，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老太太，小仪来了。”聂新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靳仪，是医生。老太太的外孙女，并不是亲生的，只是因为她的母亲一直是老太太的家庭医生，她从小就在老太太身边打转，老太太喜欢她们母女两个，就认了干女儿。靳仪的母亲去世之后，靳仪随医疗队去非洲支援了。
    “快带她进来。”老太太眼睛一亮，让霍云琛把靳仪领进来。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红着眼睛，大步走到了老太太身边，蹲下去，心痛地轻抚她的额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外婆，怎么弄成这样？”
    “哭什么，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我都两年没见着你了，这个丫头，怎么不来回看外婆？”
    “我在那边工作很忙。”靳仪擦了擦眼睛，转头看霍云琛，打了声招呼，“表哥。”
    “嗯。”霍云琛笑了笑。靳仪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玩伴之一，关系不错。不过他长大后，搬出了霍宅，她学习也忙，见面少了。
    “这次回来呆多久？”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问。
    “不走来，回来伺候您，我来当您的家庭医生，好吗？”靳仪微笑着问道。
    “那好啊，小仪这么厉害，一定可以让我活到两百岁。”老太太乐呵呵地说道。
    “那太好了，我可以一直照顾您。”靳仪眼睛又红了，“我在您身边，不会再让您受伤。”
    “小仪就是这么贴心。”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笑着问：“还不说实话，是不是回来嫁人哪？”
    靳仪悄悄瞟了一眼霍云琛，撒娇道：“我是回来工作的，是市立医院请我回来的。报酬特别诱人，我离开家这么久了，也挺想您和大家的。”
    “回来就好，你在非洲一去就是两年多，贡献也做了。而且你也27了，可以嫁人了。”老太太点头笑，“我们霍家的男孩子，你随便挑。”
    “真的啊？”靳仪眼睛一亮。
    “就这个不行。”老太太指霍云琛，笑着说：“他只会折磨人。”
    “奶奶。”靳仪笑着看霍云琛，“表哥才不会折磨人呢。”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表哥有太太了，还是个小姑娘。”老太太勾勾手，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靳仪的脸色微变，飞快地转头看霍云琛，他正拿着手机摆弄，没朝这边看。
    “是哪家的千金呀……”靳仪小声问道。
    “就是一个小姑娘。”老太太笑着摆手，“改天让你表哥带你去见见。”
    “好啊，那我要去挑礼物了，看看小嫂嫂。”靳仪又笑了，轻声说：“奶奶一定很高兴。”
    “当然啊，你哥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老太太乐哈哈地点头。
    靳仪又看霍云琛，他的手机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