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扯上我干什么。”黄慧掀了掀眼皮子，侧过了身，背对她们。
    楼上，顾安安趴在栏杆上听了会儿，快步进了房间。
    她把花盆放到小桌上，欣赏了一会儿，沮丧地叹气。
    今天晚上霍云琛怕是不会回来了，明天早上这朵花千万别谢掉才好。不然，她真的会痛哭的，要用眼泪淹死霍云琛。
    她洗澡的时候，开着门，不时出来瞅一眼蔷薇花，分分秒秒都胆战心惊，怕花朵会扑啦一下掉下来，化成灰，消失掉。
    平常她挺享受洗澡的过程，今天她头发和澡一起折腾完，只用了八分钟，中间还有跑出来看花的时间。
    额头擦破了点皮，手肘也是。
    她擦了点药，又回到了花前。
    霍云琛快回来看花呀，他看到了花，她才能放心地去睡觉。
    时间越来越晚，她越等越焦躁，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他。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梅嫣唱歌的声音很清晰。
    他又陪她去哪里了？
    “不回来呀？”她忽略掉他语气里的不悦，故作轻松地问他，“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又是水晶小鹿？”他语速很快，分明是耐着性子陪她聊。
    顾安安沉默了几秒，假装打哈欠，“哦，我困了，先睡了。晚安。”
    不等他反应，她抢先挂了电话。
    这样下去，她会变成怨妇的！
    她呆坐了片刻，往前一趴，手指在花盆边缘轻轻地抚动。
    这朵花就像霍云琛一样，就在她面前，她都不敢用手指随意触碰。花和他，都是她的海市蜃楼，很有可能会风吹梦散，美景不再。
    她给南宝发了一条消息：如果没有梅嫣的存在，这一些都会不存在吧？
    等反应过来，她发现消息发到了霍云琛的手机上。
    完了，她脸色一白，飞快地点撤销。时间已过，撤不回来了。她绝望地看着手机，等着承受霍云琛的怒火。
    但是，他没有反应。
    吃准了她不敢怎么样？吃准了她会乖乖接受一切？
    她和一个病人，到底在计较什么？
    电脑发出响声，方老师给她把资料发来了。
    很多很多，40g的压缩文件。
    她点开下载，在一边安静等着下载完毕。
    夜色深沉，雨声狂暴。
    顾安安熬过了一个艰难的夜。
    世间最苦是相思，世间最难是相守。
    ……
    “顾安安！”霍云琛摇着她的肩叫她。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面，额头上黄黄的一片，破了皮，擦了碘酒。还有胳膊，腿，有好多淤青。
    桌上的花让他很意外，这朵花比花匠种出来的好看。
    “啊……”顾安安猛地睁开眼睛，惶惶地看了他一会儿，飞快地扭头看向花盆。
    看到花完好无损，娇艳无双地立在她眼前，她用力拍了拍心口，长松了一口气。
    “哎呀，我做噩梦了，还以为有人把我的花给摘了。”
    “哪里找来的？”霍云琛转头看着花，手抚上了她的腰。
    “不告诉你，我还准备靠这个发财呢。你说我这盆花卖出去，几十万能有吧？”她趴到桌上，眯着眼睛看蔷薇花。
    费这么大的劲找来的花，怎么就能不向他诉诉苦，把过程说得比登月球还难？顾安安你咋这么蠢？快说啊，快表白啊，为了你我能死能活，能飞檐走壁，能上九天下碧海……
    最终，她只是笑着看了看他，小声说：“我还是挺能耐的。”
    “很能耐。”霍云琛看着她的额头，沉声说道。
    “饿了，吃饭去。”顾安安跳起来，背对着他。她的眼睛发胀，想哭，不想让他看见。
    “顾安安……”霍云琛的手搭到了她的肩上。
    顾安安的心肝一颤，想说什么？难道终于明白了真心，所以想分手？
    “我陪梅嫣，是想唤起她的记忆，让她忆起到底怎么出的事。”霍云琛低声说道：“当初我进到公司时，22岁，身边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梅嫣一个人做四个人的事，帮我熬过了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做项目，谈判……”
    “应该的。”顾安安转过身，眼儿弯弯地说道：“你做得很对！”
    霍云琛拧了拧眉，伸手拧她的小脸，“顾安安，我就这么几天没盯着你，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顾安安抚了抚脸颊，小声说：“还是这样子啊！”
    霍云琛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更衣室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