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赶紧放下相机，接过水杯。水杯是新的，摸上去就知道这是好瓷器。上面还印着卡通小熊。
    “谢谢。”顾安安喝了一口，发现这水温正好，不冷不烫。茶叶也好，入喉微涩，回味悠长。
    姜云霆拿起相机，给顾安安拍了张照，“安安很上镜，可惜不愿意做明星。”
    顾安安抚抚脸，小声说：“不是所有人都爱灯光闪耀的生活，我喜欢平静一点，还喜欢老板好一点。”
    姜云霆笑笑，叫过院长一起吃饭。
    顾安安趁机在福利院里绕了一圈，这地方很小，一共五间房，一间做了浴室和卫生间，一间是厨房，孩子们分成两个房间住，院长自己住一间。
    咦，没有其余的员工吗？顾安安觉得有些奇怪，一个男人可以照顾这么多孩子？
    “叮……”
    霍云琛的电话，他马上就要到kio了。
    “就来了。”顾安安看看时间，赶紧说道。
    “你不在公司？”
    “我在福利院拍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这么勤劳？我过来接你。”
    “我和老板一起，不用过来了。”顾安安说完，扭头看向屋内。姜云霆正和那位院长说话，一点也没有露出嫌弃男人相貌丑的神情。若是假慈善，他应该带着很多记者过来，给他大拍特拍吧？
    “姜总……我得回去了，我自己打车走吧。”她回到屋内，和姜云霆商量道。
    “你们都回去吧，谢谢姜老板，谢谢顾记者。”男人站起来，戴好口罩，向二人鞠躬。
    “院长一个人辛苦了，年后我会再来看孩子们。”顾安安赶紧扶了他一把。
    男人垂着眼睛，不停地点头，“谢谢顾记者，谢谢，您费心了。”
    院长这么客套，让顾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她人都来了，居然不肯坐下陪孩子们吃饭。看上去是她很嫌弃他们一样。
    她想了想，主动倒了杯酒，微笑着说：“敬院长一杯，敬孩子们，祝你们新年快乐。”
    院长楞了几秒，飞快地端起了杯子和她碰杯。
    “谢谢顾记者。”他还是侧着脸，好像是怕自己的脸再吓到顾安安。
    孩子们都喝牛奶，一个一个地过来和顾安安碰杯。顾安安最后和院长碰杯，真诚地说道：“院长辛苦了。”
    “不辛苦，顾记者辛苦。”男人终于又看了她一眼，沙哑地说道。
    顾安安强迫自己不转开视线，这是对人的尊重。她喝了酒，抹了一把嘴唇，转头向孩子们挥手，“小朋友们再见。”
    “记者阿姨再见。”小家伙们乖巧地向她弯腰行礼。
    姜云霆出来的时候没带相机，二人车开出了巷子才想到这事。这是单行线，得绕到前面的转盘才能回来。
    “那我走回去拿。”顾安安说道。
    姜云霆笑了笑，低声说：“不用了，我等下让助手过来取。我得把你送回去，免得霍云琛又威胁我，让kio姓顾。”
    顾安安掩唇笑，“那是开玩笑的，姜总不要放在心上。”
    姜云霆看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
    “那位院长……他的脸怎么回事？”顾安安好奇地问道。
    “家里失火，烧伤了。”姜云霆低声说道。
    “真可怜。烧伤是很痛苦的。”顾安安同情地说道。
    “嗯……”姜云霆点点头。
    “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顾安安又问。这是新闻素材啊，说不定好好挖掘一下，能拍出深度的东西。
    “叫岳伟，不知道哪里人。”姜云霆打开音响放歌，跟着音乐哼了起来。
    顾安安看他的意思，是无意再谈这些事，于是识趣地不再问了。她强迫症又犯了，脑子里不停地回放那个人烧坏的脸……挺瘆人的！不过，那人的眼神很淡定，甚至有点儿——傲气！对，就是傲气！属于那种成功的男人才会有的镇定和傲气。在他没烧伤之前，他是干什么的？
    顾安安强迫症加倍犯了，心里痒得厉害，好想现在就弄个清清楚楚！
    霍云琛的车就在kio的大门口停着，他的手伸在窗外，指间夹着烟，明红的火光在风里轻轻闪动。
    其实霍云琛很少抽烟的，这回重遇后，顾安安发现他抽得厉害了。
    “初六见。”姜云霆向她笑笑，把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顾安安拉开霍云琛的车门，捂着脸颊说：“刚刚喝的酒度数好高啊，估计有50多度呢。”
    “不是去拍东西？”霍云琛看着她发红的脸颊，眉目间微露不悦。
    “拍了，是姜云霆去看他资助的孩子们，和他们一起吃团年饭，我敬了院长一杯酒。”顾安安把手往他的口袋里塞，笑着说：“霍先生，我想吃糖，给我买糖吃。”
    霍云琛看了她一眼，载着她往回开。
    “咦，不是去酒店吃团年饭？”顾安安好奇地问道。
    “我给他们敬了酒了，看你也没什么耐心坐在那里，我们回去吃饭。”霍云琛平静地说道。
    “就你懂我……亲一个。”顾安安凑过去，往他脸上吧唧地印口水。
    “顾安安，你只有喝了酒才像个女人。以后别喝水了，就喝酒吧。”霍云琛笑着说道。
    “讨厌……”顾安安搓了搓手，拿出手机看刚刚拍到的福利的照片，有一张里面无意拍到了那位岳院长，他正站在门口，朝她这边看。
    “世上总有这么多可怜的人。福利院的院长脸烧坏了，很可怜。霍云琛，你也给这些孩子捐点钱吧。”她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