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瘟跟五号病终于流传到皇姑山。
    山外好多大型的养殖场遭了秧。
    其中一个鸡场，黄昏时分看到一只鸡打嗝。
    夜里12点再进鸡圈，整个鸡场的鸡全部开始打嗝。
    第二天早上，鸡群就不断打蔫。
    发现不妙，鸡场老板赶紧注射疫苗。
    可根本不管用，那些鸡纷纷滚倒在鸡笼里，大部分嗝屁着凉。
    下午不到，丢出的死鸡就成千上万。
    病死的鸡不能卖，只能统一处理。
    装进麻袋，挖个深坑撒上石灰埋掉。
    三天的时间，鸡场就关了门。
    鸡都死干净了，还喂个鸡儿啊？
    隔壁不远处的猪场，头天发现一头猪打哆嗦，满身红斑，不吃不喝。
    第二天，整个猪场的猪身上全都起一层红斑。
    任何药物都不管用，老板痛心疾首。
    只能瞧着一头头猪病倒，奄奄一息，最后僵硬。
    成批成批的死猪被拉出饲养场，同样找个坑埋掉。
    这还只是饲养场。
    村民们家里的猪死后，有的懒得埋，丢在山道上。
    猪的尸体就发鼓发胀，肚子像个大皮球，恶臭难闻。
    忽然，嘭得一声炸开，肚子里的腐气跟心肝脾胃全部崩出，弄得哪儿都是。
    味道熏得方圆几百米的人都不敢靠近。
    尽管山外的家禽家畜在不断死去，但皇姑山散养的禽畜却没事。
    “不能这样！瘟疫来临，家畜的价格一落千丈！老子会赔死的！”
    胡琦气呼呼来找张铁生。
    张铁生仍旧在指挥工人干活，忙得不亦乐乎。
    工厂的框架已经起来，工匠师傅正在扣瓦。
    “师傅，来根烟！接着！”张铁生甩上去一盒烟。
    “张董啊，你可真是好老板，又是烟又是酒的！”工头夸赞道。
    “老板上烟了，啥意思不知道？好好干！不能弄虚作假！”
    “那是！张董这么好的人，俺们才不会亏待他！放心吧，保证质量一流！”
    “师傅们，好好干啊，干好了不但有酒有烟，我给大家涮羊肉吃！”张铁生美滋滋道。
    瞧见张家的屠宰场，胡琦就生气。
    他猛地抓住张铁生的手，破口大骂：“混蛋！老子上了你的当！”
    “胡大哥！咋回事儿？”张铁生问。
    “我不想喂禽畜，你偏偏弄个套儿让我往里钻！现在进去，老子无法拔腿了！”
    “发生了啥事，你倒是说啊？”
    “山外出现了五号病，还有鸡瘟，你知道吗？”
    “知道，那又怎么样？”
    “我的禽畜眼瞅着不保，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胡琦急得直跺脚。
    “瘟疫发生在山外，大山里又没事！放心吧，那些细菌过不来的！”张铁生还在安慰他。
    “屁！就算皇姑山的牲畜没感染，禽畜的肉价也上不去了！
    目前鸡蛋才几毛钱一斤，烧鸡的价格降到了两块。
    毛猪根本无人问津，市场上的生肉一块都不到！
    这样下去别说赚钱，塔玛的早晚赔死！！”
    的确，胡琦最近一直在关心市场肉价。
    所有的禽畜肉下落九成。
    因为害怕得病，市民都不吃肉了，蔬菜的价格反而猛涨。
    张铁生满不在乎问：“奇哥，你想咋着吧？”
    “这鸟饲养场我不开了！打算转给你！你说，给我多少钱？”
    胡琦萌生了退意。
    原来张铁生早知道今年会有瘟疫。
    你孙子把自己摘个干净，竟然让老子赔钱。
    太阳你母亲的！！
    “咋？你想把饲养的禽畜全部卖给我？”
    “是！铁生，我喂养了一个月，禽畜全都长到半大！
    六十万，只要你给我六十万回本就行，好不好？”
    张铁生想想，立刻笑了：“奇哥，你着什么急？俗话说杠后开花！
    别人的禽畜全都死净，就剩下你一家独霸市场，到时候想不赚钱都难！
    听我的，看看，先看看再说！”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胡琦问。
    “不要！”
    “你塔玛不要不行！禽苗跟畜苗都是你帮我买的，陷阱是你帮老子挖的！分明是祸害我！”
    胡琦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暴跳如雷，根本无法接受打击。
    “胡说八道！我又没长前后眼，咋知道今年会有瘟疫？价格这么低？”
    “不行！你必须接手！”
    “对不起，老子帮你那么多，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张铁生竟然开始翻脸！
    “好！你说咋着办吧？该怎么收场？”
    “你可以去山外买疫苗，给家禽家畜注射！”张铁生给他出主意道。
    “注射个屁！四十五万只家禽，一万多头猪羊！一头头注射，那年是个头？你累傻小子呢？
    再说了，疫苗不花钱啊？至少要投资一百多万！”
    的确，那些禽畜的疫苗加起来，一百万都不够。
    “咋？你搞养殖还不想投资？那我就没办法了！自己瞧着办！”
    张铁生说完，甩甩袖子离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张铁生！你个害人精！害人精啊！”胡琦跳着脚骂。
    张铁生没搭理他，瞅瞅天色不早，回家吃饭。
    刚刚走进家门，发现二嫂引娣在院子里，徐二愣也来了。
    两个人非常兴奋，猛地抓住他的手。
    “铁生！你真是神机妙算，还好我们听你的话，没有购买禽畜。要不然就跟胡琦一样，赔死了！”
    张铁生微微一笑：“现在明白我当初劝阻你们的原因了？”
    “明白明白！铁生，你是活神仙！！”
    两个人感激不已，庆幸不已。
    当初对铁生的愤恨跟恼怒，顿时一扫而光。
    银生跟铜生也乐得不行，兴庆今年没有接那些禽畜。
    胡琦等于为张家挡了灾。
    只有张大栓一个人不高兴，拎着烟锅子干砸吧。
    “娃！你一定要救救山里那些禽畜！山外的事情咱管不着，可山里的禽畜不能死！”
    “爹，我知道，放心，胡琦一定会买疫苗！不会让那些禽畜死去的！”
    “铁生，这场瘟疫，到底啥时候能过去？”父亲又问。
    “差不多一年！”
    “哎呀！那胡琦岂不是赔大发了？
    夏秋还好点，能上山放养，冬天下雪可咋办？
    那么多鸡鸭鹅跟猪羊，吃啥？他还不愁死？”
    张铁生又是一笑：“爹，我就是要他愁死！他不愁死，能把禽畜便宜卖给咱？”
    引娣跟徐二愣大吃一惊：“你的意思……让胡琦帮你白养一年，年底你再底价收购……？”
    “嘿嘿，是！瞧见没有？我的屠宰场就是为他开的！冬天，老子要把那些禽畜全部吞下！
    屠宰以后做成保鲜肉，熬过今年冬天，明年的肉价会比去年翻一倍！！”
    “奶奶的！那岂不是又赚翻了？”银生跟铜生一起惊叹。
    这才明白，胡琦从一开始，就掉进了弟弟为他设置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