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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放开杨捕头的手,笑道:“庄稼人就那么回事,能吃饱罢了。这不,我做了些香肠,寻思着贴补点家用,你也知道我家里……”
“是,我了解,你家里困难。”杨捕头拍拍周景的肩膀似乎感同身受。
“大哥,这个是……”身边一个小衙役凑过来。
杨捕头笑道:“这是我娘的娘家亲戚,近的很。”
“哦。”小衙役答应着,不知道想什么,眼睛滴溜溜转着,瞅着摊位上的吃食。
杨捕头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告诉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点,这可是我亲表哥,你们谁要是敢欺负他,仔细你们的皮!”
小衙役捂着脑袋,“真是亲表哥啊?”
“放屁,表哥还能有假!”杨捕头呵斥道:“我告诉你们我娘和他娘亲着呢,你们要是敢欺负他,告到我娘那里,我就叫你们松松皮!”
“要是真表哥,那当然不敢!”小衙役问:“那摊位费……”
周景连忙道:“这个可不敢让表弟徇私舞弊,来的时候娘特意嘱咐我的,该多少就多少您尽管说话!”
小衙役道:“香肠精贵,可不是几把菜能比的,少说得五十文。”
周景二话不说掏出银子给小衙役记账。
杨捕头满意地点头。
“我告诉你们,这个是我表哥,招子都给我擦亮了,要是叫我知道谁欺负他,别怪我没完!”杨捕头指着身后的几个衙役道:“农家人做点东西不容易,老大我都不敢拿,你们谁敢贪嘴占便宜我撕了你们的嘴!”
“是,是……”衙役们连声应答,不敢打吃食的主意了。
“我走了,表哥,你还记得我家在哪里吧,就是临福街左转,有事直接去找我就行,表弟这点主还能为你做。”
“谢谢表弟。”
“自家人客气什么!”杨捕头拍拍周景的肩膀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哪天请你吃酒!”
走远了,还听见小衙役问:“真是表哥啊!”
“放屁,当然真是,老子娘的妹子,你以为呢!谁家还没有两个穷亲戚,我告诉你们谁也不准给我去欺负他,否则饶不了你们!”
怀里的银子不沉,但杨捕头满意极了。他和周景当然不是什么亲戚,八竿子打不着,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可周景上道,上来就塞给他一两银子,他知道什么意思,花钱买平安。
要不就凭周景卖的是香肠想要他手下的几个衙役不沾不可能。所幸不如拿着钱直接贿赂他,也比糟蹋了合适。而他拿到的也不用和兄弟分,就拿亲戚身份做掩护,一举多得。
果然上道,这种上道的他也愿意给予照顾。
“那个是你家亲戚啊?”人走得彻底看不见了,陈伯才敢问。
周景点头,并不多说。
陈伯却似松口气:“那就好,要不我说你怎么敢在这里卖那么精细的吃食。”
周景可以糊弄得了陈伯,骗不了沈墨沈霖,他俩自然清楚王家绝对没有这样‘显赫’的亲戚。不过却都明白周景的意思,因此两个人谁也不说破。
可这更加加重沈墨的担心了,香肠的买卖还没开始做,银子却搭进去不少了。
不一会儿功夫,沈墨嘴上就急起了泡。水灵灵的小水泡鼓在嘴唇上,周景和他说话时一眼就看到了。回身把早上装在瓦罐里冲好的糖水倒一碗给沈墨,沈墨接过来喝了一口,才发现是甜的。早上他看见周景往瓦罐里倒水还以为就是灌得白开水,没想到竟然冲的糖水。
他怎么就会命这么好,白‘捡’了一个这样知冷知热的汉子。
沈墨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包括沈霖在内,都是他在付出,只有到了周景这里,他才知道什么是被爱。
怪不得村里有些姑娘找汉子时,明明自己相中的不如家里看中的,却偏要嫁过去。原来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就连生活中苦难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沈墨安慰自己道‘算了,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谁家汉子立业不得吃几次亏!’
周景径自出了回神,回过神后就道:“小墨,小弟,你俩过来,我想到卖香肠的办法了。”
沈墨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咱们可以先试吃!”
“试吃?”沈墨道:“哪得有多少能够啊?咱们这都一上午了,半斤也没卖出去啊?”
周景道:“切的薄些,要不了多少。”
说着取了一副油纸手套戴上,每种口味先切了小半根,每片切得都很薄。这种大小刚够尝出味道,引出馋虫就没了。
“小弟,你就负责叫卖,就喊‘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尝一尝你也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这可是后世经久不衰的台词呀,相信绝对能好用。“小墨,你就负责称重,我负责收银子。”
“好。”沈家两兄弟应下。
沈霖这时候急得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卖羞涩不羞涩的问题了,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
“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尝一尝也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沈霖喊得的很有劲,声音响亮,离很远都能清楚地听见。
这种宣传方式很奇特,在这时候还是独一份,特别是先尝后买的这种方式,不管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还是真想买的心理,都很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