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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中午,古夫子处理周誉的事也顾上午膳的事,古夫子便同意了。
    知道私塾里的学生都是穷困的,周景也没搞花样,就让厨娘简单粗暴的做了肉。土豆炖肉片、木耳炒肉、鲜蘑炒肉。一共三样,把整个膳房弄得都是肉味,喷香扑鼻。
    蒋伟和纪婆子两个人给排队过来打饭的学生盛的满满的都是肉。
    纪婆子笑眯眯道:“多吃点,好孩子,以后我家老爷每七天都会请各位吃顿好的,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我家少爷还小,请各位照顾照顾他。”
    前来打饭的学生们都高兴的答应着:“这位婶子您放心,我们和周誉都是好同学。啊,您再多给我一勺那个鲜蘑炒肉,我喜欢吃肉味的鲜蘑。”
    “好咧!”
    学生们被蒋伟安排着排队,不知道有意无意,那七个学生被排在最后,到了他们的时候,纪婆子竟失手打翻了碗。
    “哎呀哎呀,真是罪过,罪过。”纪婆子一边夸张大叫一边将那饭菜重新拾起端给那几个和周誉打架的学生。
    “你,你竟然让我吃赃了的食物,你实在欺人太甚!”
    纪婆子叉着腰嚷道:“亏你读得圣贤书,夫子便是这么教你的。你可知这一粒一粒的米一口一口的菜都来之不易,有多少人有这么一口吃食就能活下来,路边又有多少乞丐为了一口馊食和野狗抢,可如今你还在这里嫌弃它不过沾了些土,这就是你学的孔孟之理,讲的就是铺张奢靡嘛?”
    整个膳堂的学生都向这边瞅来,目光不善。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都挨过饿,掉在地上的吃食捡起来再吃也不是没有过。其中一些学生的父辈曾逃荒的时候吃过草根树皮。
    这几个孩子也不是没吃赃的吃食,但如今人人都是干净的只他们吃赃的,说的好听,可谁吃谁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精神侮辱。
    可众目睽睽下,所有学子眼神下,他们不吃似乎就成了罪过。他们只能忍着羞辱吃了。
    从这以后,周家十天半月就会在私塾里做一次饭菜,但却顿顿到了这七个学生这里出问题,要么是伙食做少了不够吃,那么就是同样的吃食他们的却比别人的咸了几倍,要么就能吃到蟑螂虫蚁,总之次数多了,渐渐学生们也看出些什么了。不管抱着什么心思,慢慢的都对那七个孩子疏远了起来。周景另外给夫子们做了一份,在旁边夫子们专用的膳堂,学生们胃口大,没够吃,纪婆子就道:“夫子们那边还有剩,估计是都吃完了,你们去那边打吧,那边的肉菜更好吃。”
    学生们一听,乐得蜂拥而去。
    孙世清在学生面前好一顿没脸,午膳又是周家提供的,自然不肯去吃。一人在学堂挺着,可挺了会却听见回来的同仁议论周家的午膳如何如何好吃,道道菜都是三指宽的肉片子做的,香着呢。常年不见荤腥的肚子就开始造反,咕噜噜叫了起来。
    恰在这时,周景十分会做人的过来请他,那姿态放的要多低有多低,似乎已经意识到把他得罪了绝对没有周誉的好日子过,这孙夫子才觉得挽回了些颜面。拿够了架子就跟着周景去了膳堂,走到门口,一个周家下人匆匆过来给周景说了几句话,周景面色就变了。
    “在下有点事,还需要就去处理,孙夫子您自己进去吧,日后在下定然登门谢罪。”
    孙夫子冷哼声进去,膳堂里早已人去楼空,其他夫子们都吃过了饭走了,只剩下一个周家婢女在那里收拾东西。
    孙夫子走上前去,轻声道:“敢问小姐可还有午膳了,小生来晚了,不知可还吃得上。”
    那个奴婢不大,十七八的样子,长得还好,就是不大敢看孙夫子的眼睛,十分羞涩。她胡乱地点点头,蹲下身子从木桶里给周景舀菜。
    可能是蹲的时间长了,腿竟麻了,半天没起来,孙夫子俯身去扶她。正在这时,门外走进几个有说有笑的学生,由于孙夫子和婢女背对着门口,一人俯身,一人仰头,从学生的角度看去,这个姿态十分暧昧。
    就在这时,周家婢女突然发出一声惶恐地惊叫,一把推开孙夫子,踢翻木桶,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孙夫子还呆呆地俯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突听外面一个学生大喊道:“不好了,周家婢女撞墙了,撞了一头一墙的血!”
    周景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竟然抱着那婢女撕心裂肺的唤了起来,那婢女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抓着周景的前襟虚弱道:“老爷,您要给奴婢做主,奴婢誓死也不甘受此侮辱。”说完就什么也不知道的晕过去了。
    古老夫子匆匆赶来都傻了,看着婢女额头上的血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周景痛苦道:“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她就撞了墙,说是受侮辱了,可我却不知道她究竟受了什么侮辱!”
    “怎么回事?谁看见了?”古夫子眼神严厉的扫过在场的每位学生,有一人伸出手,颤颤巍巍道:“学生,学生看见孙夫子他,他竟然对周家这个婢女动手动脚,还亲了她,这个婢女不愿意,推开孙夫子跑了出来就撞墙了!”
    古夫子厉声呵斥道:“滋事重大,不可胡说!”
    “学生,学生不敢胡说,他们都看见了。”
    那几个学生均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这么多个学生都看见了,这事错不了了。
    周景痛苦的看着古夫子,“夫子这事已经真相大白了,还请夫子给在下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