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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后,清脆的叩门声响起。VIP病房的楼层一向都很安静,突兀地敲门声也因此格外的引人注意。专业护工似乎是有些疑惑,迟疑了片刻后才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方型玻璃向外看。
红发的少年穿着帝光中学的校服,手边拎着一个水果篮,一看就是来探病的。
“您好,请问您是来探望川田先生的吗?今天我并没有收到探病的预约……”护工虽然开了门,但没有邀请太宰治进去。
太宰治微微一笑:“我是临时过来的。家父赤司征臣,方便拜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下次会正式预约。”
赤司家的名号在普通人之间可能不响亮,但这位护工常年服务于这一层次的病人。自然不会不知道赤司征臣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地位和层级。他立刻将红发的少年迎了进来:“川田先生还在休息,往常再过十分钟就会醒了,您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没关系。谢谢了。”
“您太客气了。”
太宰治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和站在川田先生病房床边的早苗对视了一眼。他状似关心地向护工打听起了近况:“川田先生最近还好吗?”
护工直摇头叹息:“不管检查多少遍医生都说是贫血,可不管川田先生怎么进补,检查结果都会是贫血。”
听到贫血,早苗不自觉地联想到了高尔夫球场里的那些诡异的湿润草坪。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太宰治,这一眼是无意识地求证,也或许是潜意识在寻求安全感。但正好被抬头的太宰治接到了。
少年偏头去看护工:“他的脸色看上去确实很虚弱。”
“也真是怪了。”护工给太宰治倒了一杯茶,“医生都请了好几个了,谁来都查不出别的问题。”
“最近有发生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护工停顿了一下,显而易见的是在回想,“好像没有。”
因为川田先生还没醒,护工并不觉得和探望病人的来访者闲聊两句有什么不妥。但他显然也被人叮嘱过,一旦涉及到川田家内部的一些事情就立刻闭口不提。不过早苗和太宰治本来也不关心这个,太宰治试探一二确定和这次事件无关后就不再提及。
就在病房里安静下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川田先生突然有了动静。他虽然还没睁开眼睛,嘴唇却已经在嘀咕着什么。因为声音太轻,早苗不得不凑近了去听。
川田先生的嗓子大概是因为缺水而导致的些许嘶哑,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在短暂地挣扎后传进了在场三人的耳朵里:“……水……水。”
第22章 、咎由自取
护工动作熟练地从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取了水,他一边动作一边小声地向太宰治解释道:“川田先生醒了之后都需要喝点水。”
水。
太宰治眉心微挑。病人多喝点水也是正常的,可川田在醒来前表情痛苦,显然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而且虽然川田发出的声音很微弱,但他还是从他颤抖的声线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恐惧。
“您醒了?这位是赤司少爷,来探望您的。”护工尽职尽责地介绍着。
“您好,川田先生。”
已经清醒过来了的川田眼神里带有一点迷茫,随后才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是赤司君啊。”
“是我。您看上去有些憔悴。”
“年纪大了,居然会被噩梦吓到。”川田自嘲地笑了笑。
太宰治抓住了话里的关键词:“您做噩梦了吗?”
“是啊。上个月开始,断断续续地老做同一个梦。”
“有看过相关的医生吗?”
“看了!心理的、生理的,什么都看了。”川田苦笑,“可就是一点用都没有。外头都说我们是撞见了食梦貘,再找不到除妖师,就要被食梦貘带走咯。”川田先生说得戏谑,显然是把这个说法当成了一个笑话。
早苗在一旁却听得糊涂。怎么又变成除妖师了?不是咒术师吗???
和早苗的关注点不同,太宰治注意到的是川田话里的“我们”一词。
高尔夫球场妖怪的目击者有七个,不多不少的正好对应了染有红漆和草坪带血的数字。他合理怀疑川田口中的“我们”正是这一批目击者。
“梦到的是在球场里见到的那只妖怪吗?”顺理成章地问出这句话,太宰治好整以暇。
但病床上的川田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赤司征十郎”。他的表情太过自然,至少太宰治是完全看不出作假的痕迹。他说:“什么球场里的妖怪?”
他问得理所当然,让人很难怀疑他是在装傻充愣。
察觉到早苗有些沉不住气,太宰治用眼神威慑少女,又安抚性地抛出了她迫切想要知道的话题:“您不是向俱乐部投诉高尔夫球场里有妖怪吗?”
川田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人见过。我们都是梦见的。”
“那为什么……?”
“那是八乙女他神神叨叨的,说球场里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赤司”不知道八乙女是谁,川田赶紧补充道:“八乙女就是这次新入股的投资人。据他所说,他认识什么很厉害的除妖师,非说我们是被妖怪缠上了。”
生意伙伴之间的置喙,以“赤司征十郎”的身份是不宜掺和的。所以太宰治绕开了八乙女这个人:“那他找到除妖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