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韩非本就高中刚毕业，根本没接触过多少世间险恶。
    他不是不懂，只是想这些太累了。如果不是找哥哥，他还真想永远留在那个安置所。就算那个安置所并不是一个乌托邦，可起码还有最基本的法制在。
    窦林伟抱着自己的女儿，窦妍妍哭过一阵后就睡了，睡着也不忘抱着爸爸的脖子，可见是吓着了。
    “会不会是……遇到之前逼李家姐弟那伙人了？”
    黎韩非想一想，摇头道：“不太可能，那伙人要是有这个实力，不会让李家姐弟走。何况有木仓。就算那姐弟俩有功夫在身上，也比不过子弹。”
    都林伟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回来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走这边了。”
    黎韩非只嗤笑：“另一条路不见得比这边强。这边抢劫，是专挑肥的宰。那边就什么都说不准了。”
    “那边华人应该会更多吧。”江月东道。
    “今天堵着咱们的那个说的不也是汉语吗？”黎韩非道。
    如此，大家就都无话可说了。
    黎韩非又喝了两口姜汤，听着窗外雷电交加，按了下耳朵上的耳机：“还能感应到那些船吗？”
    雷爷爷点头：“现在只能检测到有雷达信号发射的地方的。距离很远，没有危险了。”
    “那暂时停船吧，不过要随时监控雷达。”
    雷达是靠反射定位的。不过不是所有的船都能被感应到。最容易被发现的，是本身能发射雷达信号的。不过基本只限于民用船。若是军事上面的，肯定会有隐藏手段。那技术可能比民用的高出去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都有可能。
    雷爷爷道：“那行，那我就让小初回去了。这丫头还担心着呢。”
    黎韩非道：“没事，那就麻烦您了，一会儿我跟兔哥过去替班，现在先喝碗姜汤。”
    “这有什么可替班的，看雷达总比开船省事太多。”
    结束了通话，黎韩非看了眼其他人。
    “也许……咱们应该恢复守夜了。”黎韩非道。
    江月东明白：“监控雷达？”
    黎韩非点头：“现在危险已经不仅仅是有人登船了。如果人登船以后才发现，可能就晚了。既然雷达可以隔着老远就能发现大型船只。那夜里咱们也要一直看着。孩子不用管，雷爷白天的时候要开船。那就咱们五个人轮班。五天里只一天是通宵，最多两个月的事情，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江月东道：“我倒是没意见，现在确实不太平。雷达……话说，咱们雷达能看见别的船只，别的船只也能看见咱们。开启雷达，其实也是暴露咱们自己，让别人离老远就知道咱们了。”
    雷达会暴露自己，可没有雷达，就没办法知道有危险即将来临。
    这两点没办法做到两全。
    “这个再说吧。就算不开雷达，只要足够近，别的雷达也能探测到咱们。不管怎么说，只要一直有人看着，就不怕他们趁咱们不注意离得太近。咱们每个人都学着开枪吧，尤其是瞄准打靶子。暂时子弓单还够，继续南下，也许还能遇见卖子弹的。到时候谁守夜。谁拿木仓。必要的时候，直接用木仓报警。大家听见木仓声，睡得再死也醒了。”
    张月初正好从楼上下来。
    “我还是喜欢那把小木仓，应该更容易把握准头。”
    张月初有鱼枪的经验。
    黎韩非道：“那个子弹少。之前窦叔打空了，现在也只剩下十几发子弓单了。”
    其实还有更多，从那个游艇里找到了很多相同型号的子弹。只是说出来容易惹人嫌疑。之前缴获这只手木仓的时候，其实只有两个弹夹，只是当时的江月初一心扑在救奄奄一息的哥哥身上并不知道，过后黎韩非没跟他们提，他们对此也一无所知。
    “这么少。”江月初皱了皱眉。
    黎韩非道：“你可以打两木仓找着手感。当备用的。ak练好了也不错。”
    江月初应了一声，没同意也没否认。
    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大家开始排班守夜，时间仿佛来到了有监控之前，不过现在没有两个人替班了，而是一个人就要坚持一宿。
    左右白天睡就行了。
    重新排班后，黎韩非是第一宿，越城当然是要跟着的。
    现在守夜是在驾驶舱。雷爷爷将雷达控制交给了所有人，并告知了绝对不能碰哪些按键。
    黎韩非隔一会儿就看一下雷达的情况。转过头瞧见越城还没睡。
    “还不去睡？陪我通宵？你通宵了明天就没人干活了。”黎韩非劝道。
    “我写点东西，一会儿就睡。”在一个房间里，越城倒是并不执着于时刻贴在一起。
    黎韩非确定雷达没问题，这才走过去。瞧见越城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棵树。一颗没有枝叶，很粗糙却又富有张力的画。
    不得不承认，越城画画上也是有天赋的。
    “这个是……那个海盗旗上的画？”
    越城点点头：“好像在哪里见过。”
    黎韩非心咯噔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越城深思片刻，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记不起来。”
    黎韩非拿起画来看看，皱眉道：“你这么一说，我好想看着也挺眼熟的。难道是什么品牌的logo，或是服装设计？谁会把这个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