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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时院不是个安静的孩子,他性格活泼好奇心很强,以他的地位和黄金之王的纵容,他想要做的事情几乎没有阻碍。但是,为什么会在家里也需要做出这种偷窥的行为呢?
他站在柱子的后方,没有去管旁边那群刚才因为他又一次的‘捉迷藏’而找得气喘吁吁的兔子,而是专注的看着远方。
那是一个小庭院,位于黄金之王面见来客时的大厅外面,平时有人觐见国常路大觉时都会被引着走过这个庭院的石砖路,才能进入戒备森严的会客厅。
在庭院的一角,一个花坛前蹲着一个军绿色的身影。宫时院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对方的侧脸。那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头上戴着的军帽镶着军警猎犬部队的徽章,军装外套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披风的摆尾接触地面,有一只蚂蚁从上面爬过。
对方的身份并不是宫时院关注这名少年的原因,比他年长好几岁的少年脸上已经褪去了婴儿肥,容貌不俗甚至可以说得上妖媚,男生女相却因为他眉宇间的清正肃冷之气让人提不起一丝轻视之心,锐利的金瞳专注的盯着花坛,不知道是在观察什么重要的东西。
宫时院的身份是秘密,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并不缺乏容貌出色之徒,可这名猎犬的少年却是第一眼就让宫时院产生惊艳之感。
世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哥哥,就、就心脏跳得挺快的(w)
庭院中的少年早察觉到有人在暗地里关注他,在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像一尊定型的石膏像一般眼不眨的继续自己的行为。
福地队长带他来的路上已经多次提醒他,在御柱塔内要谨言慎行、不该听不该看不该想的事情,一概都不能做,若是得罪了黄金之王,不仅他的下场堪忧,还会牵连到许多无辜之人。
福地队长还待在会客厅里,黄金之王有事与他商讨,少年待在外面觉得无聊干脆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尚且没到变声期的嗓音,有些雌雄莫辨。
“小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少年简短的回答:“观察蜜蜂。”
“这样啊。”对方这么回应着,上前几步,蹲在了少年身边,双手托着下巴脸朝着的却是少年的方向。
少年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就那么一眼,心里闪过一丝震惊。从身高上看比他要年幼一些的孩子,穿着与黄金之王同款的长袍,宽松的衣袍掩盖他的身形和性别,牢牢戴在脸上的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的真容,就连眼睛的颜色形状都掩盖在高科技的产物之下。
无论年纪还是装扮,都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个孩子与黄金之王的关系匪浅,但他并没有听说过黄金之王结过婚,或者有孩子的消息。
尽管不知晓对方的身份,但少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摊上了大事。不是他找上了麻烦,而是麻烦找上了他。
尽管心里泛起了嘀咕,甚至已经开始想着怎么起稿自己的遗书,少年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眼神也同样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
宫时院面具下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感到一丝趣味。他接着问:“你在这里观察了多久?为什么要观察蜜蜂?”
“……因为蜜蜂之中蜂王、雄蜂和工蜂的分工职能非常明确,又彼此依赖,考虑到与军人的上下等级有共通之处,就观察了四个小时左右。”
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面前的小孩子好像觉得这个答案有些超出预料,失语了近一分钟才再次出声。“可是这里只有工蜂,就算观察再久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情报吧。”
“恩……”少年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正在采蜜的工蜂,思绪倒是被引导着往他处。“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站了起来,开始左右观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宫时院抽了抽嘴角,试探的说道:“你是想找蜂窝吗?前庭是没有的,有的话也早就被园丁处理掉了。”
“那么,哪里会有?”少年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单手压了压帽檐,认真的询问着。
这种认真并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很想要找到蜂窝的样子。宫时院歪了歪头,说道:“就算找到蜂窝又怎么样,你认为自己真的能够透过蜜蜂的习性得到指导吗?向昆虫学习?”
少年回应道:“重点不是有没有结论,而是有没有去做。即使是昆虫也有值得人去学习的地方。”
“……哎,你的回答还挺有意思的。”宫时院又一次被他的回答给噎住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脑筋的人,而且怎么说呢……一开始以为是很高冷严肃的小哥哥,脑回路却有些异常啊。
几次偏离了他的预料,这种感觉挺新鲜的。宫时院绕着他走了两圈,是在打量。少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用肉眼搜寻着蜂窝所在。似乎比起别人给出的答案,他更喜欢等自己勘察过后才得出结论。
是很执拗的人,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会信。
宫时院停下脚步,问他:“你对我的身份不好奇吗?”
少年看着他脸上的面具,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这样啊……”宫时院笑了笑,指着少年身后的方向。对方看过去,那里站着一排的兔子。
兔子是黄金之王的亲卫队,而显然这些人是这名孩子的护卫,即使已经摆在面前的答案,少年得出了这个人很重要的讯息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而是反过来问宫时院:“这是机密吧,如果要处刑我的话,能够容我先立下遗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