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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织田信长走近人,最激动是那个紫发束着高马尾的少年,他满脸激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冲过来,却被他身边另一个看起来稳重得多的黑发的少年一把抓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而紫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在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和真的好讨厌啊,但是你说得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之间迅速的转化着,一张脸上简直可称得上是调色盘一般的颜艺帝了。
织田信长目光扫过两个少年的小短裤,眼底毫无波澜的转过。
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她什么没见识过,她可是见过德川家康光屁股尿床时的样子的人!
更何况现在这两个只是在她眼里的小屁孩罢了。
随着织田信长的视线微转,除了两个少年的表现映入眼帘之外,另外两个比他们晚点到场的青年表情就更是奇特。
那个被织田信长称赞凶残,别误会,她真的是赞美。
被她赞美过的身着神父装的男子满脸冷若冰霜的高傲表情,瞪着她的眼底却犹如火焰在燃烧,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而更有意思的是那个粉色袈裟的人,原本有些丧气的表情在看到织田信长的时候,似恐惧似哀怨,还有一丝他自己大概都没察觉过的眷念。
只看了一眼,他就低下头去,下意识到的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那是种疼痛难忍的伤。
看到这两人奇怪的反应,就算镇定如织田信长也差点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虽然是戏精又流氓了些,自己也知道自己下限挺低的,但真的没对哪个男人始乱终弃过吧。
实在是缺乏这个机会啊,这个时代的男人不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朝仓义景,不然就是虔诚的跪在她面前表达对她的无限忠诚如木下秀吉,或者是相互欣赏能成为盟友如正亲町天皇。
无论是哪种,都和爱恨交织、始乱终弃这种事不沾边吧。
更何况这两个人织田信长万分肯定,自己绝对没见过,她记性好得很。
那对方为啥一副跟她完全不陌生,还被她抛弃过的样子。
那种感情激烈的程度全然不似作假。
难道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渣过一把别人?
真的相当奇怪,明明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见过这两个人,但感觉完全不会陌生,反而有种亲近熟悉的感觉。
还有那两个少年也是。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不过,也比她之前以为的有趣多了,不是吗?
当然,在看到最后两个人的时候,织田信长终于觉得奇怪的世界正常了不少。
只见最后两个一狩衣一军服的男子,手握着腰间的刀柄,朝她有礼的致意,那个水色头发的人嘴角甚至挂着几分微笑,看着她的样子夹杂着几分亲近崇敬。
在目光转过一圈之后,织田信长立刻就觉得这两位看起来像是好交流得多,所以她没有任何停顿的走到两人面前,“我是织田信长,不知几位是什么人?”顿了顿,她又扫了一眼什么都没剩下的树林,“还有刚刚那些怪物,又是什么?”
“哈哈哈哈,”身着蓝色狩衣的男子扶着刀柄未语先笑,按道理应该是极美的景象,织田信长却偏偏从笑声里听出一股尬味,“信长公,久仰大名。我等几人只是无名之辈,当不得您的询问,既然事情办完,我们就先告辞了。”
织田信长当然听懂他言辞里的拒绝,看来是不想告知身份了,“你几人是无名之辈,那那些怪物呢?”
然后,不等对方开口,织田信长刚还算温和的表情蓦地冷了下来,气场在瞬间转化,直叫人颤抖,“那些怪物是想杀我吧,对于要杀我的人,我至少有资格知道它们是什么吧。”
织田信长气场太过于强大,连那蓝色狩衣的男子也在瞬间不由自主的收敛神色,如同一把利刃出鞘,不为伤敌,只为自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即分,蓝色狩衣的男子再次笑了出来,“信长公说笑了,那不是您的敌人,那是我们的敌人,自然由我们负责对付。”
“是吗?”织田信长的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我要怎么相信你们呢?”空口无凭,她又要怎么信任对方呢?
蓝色狩衣的男子微微扬唇,“信长公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现在还有时间和我们在这里争执这个吗?”杀敌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而这位被追杀的信长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他绝对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只能说,天生的胆大包天,唯我独尊。
闻言,织田信长也是笑了,若说刚刚她还气质宛若寒冬,在这一笑之间,就有浓浓的春水从她眉梢眼角荡漾开去,瞬间就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她清凌凌的目光往蓝色狩衣的男子脸上一转,问得温和得近乎温柔了,“我不急,你急吗?”
这样短短的一句反问,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又似乎别有深意,连那蓝色狩衣的男子也差点色变。
好在他到底经历得多,见识也不少,所以很是稳得住,朝织田信长微微颔首致意,“信长公不急,我们当然更不急。”
他们确实无意在此与织田信长多加纠缠,因为时间再耽误下去,背后的浅井家的兵士就要追杀上来了。
织田信长绝不应该命丧于此,也不是历史该有的轨迹。作为历史维护者的他们,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