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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勾起唇角,织田信长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微的声响,却让底下两个人都在瞬间紧绷了神经。
不管之前两人在考虑什么,到了这一刻,不管是木下秀吉,还会明智光秀,两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在织田信长身上集中起所有的注意力。
“你们都知道了吧?”织田信长觉得自己是问了句废话,但有时候是废话也需要说的。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木下秀吉,他双手撑地,往地上一趴,答得万分的真心实意,就像他之前说将主公大人当成父亲的大人敬爱时一样,“主公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木下秀吉是个识时务的人,所谓能屈能伸都已经无法形容他了,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的脸丢下来往地上踩。
织田信长哼笑了声,不置可否,继而转向明智光秀,“光秀你呢,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哼,果然是猴子会有回答,简直让人半分惊喜都没有,那么光秀呢,又会怎么回答,如果他也要回答他不知道,那就有趣了。
嗯,她会让他们深刻体会下,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会受到的惩罚。
匹诺曹,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当的。
明智光秀文雅的脸上出现一种挣扎的表情,片刻之后,他同样俯身,“不是,我已经知道了。”他没办法像木下秀吉那样说谎,他的认知也容不得他说谎,知道就是知道了,主公大人,到底是不一样了。
木下秀吉听得差点没晕过去,这种时候他又不好使眼色打招呼,只能提心吊胆的暗自祈祷,就算主公大人发怒也不要牵连到他头上。
他成为拥城大名的梦想还没完成,宁宁还在等他回去,还有他的母亲,他的兄弟妹妹们。
他还不想死啊泪流满面!
虽然他一直想着他要为主公大人尽忠,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报,但是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相对于木下秀吉的紧张欲死,明智光秀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想说的,接下来,就看主公大人怎么处理了。
不管是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都没想到他们的主公大人竟然轻笑出声,声音还很温和,带着抚慰人的意味,“不要紧张,这件事又不是你们的错,知道就知道了,都抬起头来吧。”
这一下,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才带着些迟疑抬起头来。
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有些茫然,这种展开方式,好像和他们想的都不一样啊?
映入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两人眼中的织田信长,确实是带着笑容的。
非但如此,她还笑得并不冷,甚至可以说,织田家家主的笑容在天光之下几近温柔了。
虽然还带着受伤未愈的苍白,但这样的笑容,实在太具有迷惑性,连觉得自己已经看习惯主公大人各种表情的木下秀吉也看得愣了愣。
这也太,太犯规了!之前他就知道主公大人长得好看,但再好看也是个男人,可是现在主公大人是女人了,笑得这么好看让人怎么受得了。
啊啊!他心中的女神一直都是市姬大人,为什么主公要笑得比市姬大人还好看!
不提这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某人在那里心神荡漾,终于好容易把主公等于女人这个公式对等起来的明智光秀也被笑得微微撇过脸去,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织田信长一眼就看出下面两个家臣的神思不属,看来,对于织田信长是女人这件事,他们两个都把重点落到女人身上去了,忘记了她其实先是织田信长,再是信长是女人。
她也不恼,翻脸如翻书的技能再次上线,在片刻之间已经收敛了神色,春水散去,严寒来临,眉梢轻扬之间已经是杀机迫现,“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这一刻的威压,让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两人背后一阵发冷,在顷刻之间就回忆起自己这位主公大人的种种手段,然后瞬间变了脸色。
织田信长也没让他们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淡淡的道,她没有特意提高声音,也不显得咄咄逼人,但就是那样清淡的声音,蕴涵着的却是强大的自信和从容,那是亲手将织田家从龟缩尾张一地带领到现在几近能傲视天下之人所有的底气,她并不是生来就高高在上,能走到这里靠的,全是自己,“我是谁,我是织田信长,是尾张、美浓、伊势的三国的实际统治者,是京都的实际支配者,这一切,不是我从哪里继承而来,而是自己亲手一点夺来的。”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捏,便是个胜券在握的姿势,“我生来就是女人,但是女人并不代表我不能得到天下!”
织田信长说得那么天经地义又理所当然,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女人,不管是木下秀吉还是明智光秀,都不会觉得她是狂妄自大。对于主公大人的信任,织田家的家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盲目。
他就是这么一直带领着他们走向胜利的啊。
但她却是个女人,女人,也能取得天下吗?
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两人只觉得受了极大的冲击,若要反驳,可是事实不容反驳,主公大人早就用以往的行动来证明了她的言论绝对不是随意出口的妄言。
但若要接受下来,主公大人是个女人,这又与他们这么多年的认知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