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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跑累了还是因为紧张些什么,白辉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有些犹豫地开口:“柳医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柳正儒不知所以然:“嗯。”
“柳医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柳正儒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自从他重生碰到白辉以来,白辉从来没向他自我介绍过。
他一时间有些语塞,对方的视线又是过于的热烈和专注,隐约透露出不知真相不罢休的气势来。
监护室不允许家属陪同,这会儿也都快晚上九、十点钟了,走廊里更是空无一人,上方的节能灯也调低了亮度,朦朦胧胧地照亮着双方的脸庞。
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唯有白辉和柳正儒俩人,一人一边地站着,隔着将近一米的距离,甚至都能隐约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双方不约而同、呼吸都有些急促。
柳正儒沉默了几秒,正准备开口时、白辉却突然松了视线,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监护室。
白辉继续问道:“柳医生你之前有认识我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藏下后半句话,“为什么会帮我?”
如果是因为他需要帮助,那么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柳医生都是这么仁心仁厚、慷慨解囊的吗?
白辉动了动嘴巴,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出口。
听到问话,柳正儒不自觉地身体有些僵硬,他觉得这个问题自己又回答不上来。
这一世他对白辉的这一点点好,其实远远不及前世白辉对他的好。
他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非常小的事情罢了。
可是他该怎么说,难道告诉白辉真相,说前一世他与白辉是朋友,所以这一世能帮的就帮?
这种怪力乱神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甚至更准确地来说,从“医生”的口中说出来,一般人肯定认为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医生说错了吧。
眼前的白辉还是一个少年,虽然少年人的脸棱角分明,五官英俊立体,这张和前世的白辉像了九成的脸提醒着柳正儒先下的情况、更提醒着柳正儒……或许他还有机会煽动一下蝴蝶翅膀。
他垂下眼帘,果然费用的问题还是要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跟白辉说。
先前的想法都被否定的最重要原因是:只要他一想说慌,自己就根本说不出话来。
白辉看着柳医生无意识地将手伸进白大褂两侧的口袋里,眼睛也意外地垂了下去,嘴巴也不自觉地抿紧。
白辉在心底里叹了口气,是他不好,柳医生能这样几次三番帮助一个陌生人,已经是他最好的运气了,他不该问这些问题。
他站直身体,向柳正儒深鞠一躬:“前面问题是我不懂事,总之,谢谢柳医生,这些医疗费用我会尽快还给您的!”
柳正儒抬起头,看向白辉:“不用。”
“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给您的,如果您不介意,您现在就可以把银行卡号告诉我,我记一下!”白辉抬起头,真诚地望进柳正儒的眼里。
柳正儒摇了摇头,表情认真:“真的不需要,相应的费用你已经给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眼底浅笑,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眼睛更是好看了几分:“这个,就足够了。”
甚至,更多。
白辉愕然,在看到自己给的奶糖之后他耳朵又有些发红。“可是、这只是一颗奶糖。”甚至……可能连一块钱都没有,这东西怎么可能与住院费用相比拟?!
他视线缠绕在柳医生脸上,试图看出点说笑的痕迹,却不想只看到一脸真诚和认真。
只是,他怎么觉得,柳医生像是透过这颗奶糖在想别的事情?
“对啊,这只是一颗奶糖,”柳正儒把奶糖收进掌心,“可是这也不仅仅是一颗奶糖。”
它代表的,是他和白辉之间的友谊。
前世的他也发过一次低血糖,凑巧的是在白辉来医院找他的时候,见他神色有些不太对,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当即就拦住他不让他去工作,直接追问他怎么了。
柳正儒其实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些了解,只是他不喜身边带糖,这时候也没办法吃糖缓解。
他本想着去急诊药房买一瓶葡萄糖先喝了,却不想白辉见他低血糖了还要往外跑,便气急败坏地又态度强硬地把他压在椅子里,恶狠狠地命令他他坐着不许动。
可柳正儒怎么会听他的,白辉一出诊室门,他就起身准备去急诊药房。
却不想白辉几秒钟就折返,俩人差点在门口撞了个对头。
白辉又气急败坏地把他拉回到座位上,像是在教育一个犯了错误又屡教不改的小朋友一般:“让你坐好不要动,你怎么不听?乖乖坐着等我回来不好吗?”
他眉头紧锁,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拉过柳医生的手心,猝不及防地往他手里塞了颗奶糖:“你先吃糖,要听话,不许再去忙活。”
白辉给了他糖之后便跑出去,柳正儒看着手心的奶糖只觉得哭笑不得。
白辉这是把他当孩子哄呢?明明白辉比他小。
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柳正儒又是暖心又是无奈。
也不知道白辉一个自诩大老爷们的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奶糖,柳正儒问了一次、白辉当时面色就有些沉重,是说:“这是为了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