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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辉不在家,回家也渐渐变得没什么意思,这些天,他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好多。
大多数回去的时候,都是简单地洗漱换洗一下,睡一觉又出门了。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医院学校两头跑。
夏天本来就令人食欲不振,他又回到了过去吃外卖的时候,白辉才离开两个礼拜,他整个人就清减了不少,本来合身的西装都稍稍空了一些,他只好又去订做几套。
今天晚上本是他该休息的日子,可他调整了时间,还是决定今晚去上班。
只要一回到家里,他就忍不住思念白辉。
白辉军训管得严,他又是话不多的人,平常给柳正儒发短信都是简单的报平安,说一切都好。
柳正儒本想问得更多一些,却不知道自己要从何问起。
他去过几次白辉的房间,房间整得整整齐齐,白辉甚至细心地用防尘布给一些家具罩了起来。
柳正儒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甚至还以为白辉去了北京就不回来了。
直到他看到衣柜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心里的恐慌才消散下去。
他曾经以为改掉一个习惯可以很快,但经过这次,白辉离开S市去上大学,他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不习惯白辉的离开。
平常工作上碰到的事情,说不上有多烦心,但总有白辉会认真地听他讲,站在他的角度为他分担。每次回到家他都是轻松愉悦的状态。
可白辉走的前几天,离开白辉无微不至照顾的他,像个生活低能儿一样,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所以这才请了打扫阿姨。
他觉得自己对白辉的思念,自从人离开后就没消失过,甚至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其实他很早就想给白辉打电话问平安问最近生活,只是每次留出空就已经很晚了,他又担心打扰到白辉休息,影响第二天的军训,就耽搁了好久。
这一耽搁,直到白辉军训快结束了,他才找到空。
大晚上的,值班室里只有柳正儒一人,他坐床上,感觉自己脸上热得快要冒出蒸汽了。
他手紧紧抓着手机,手心沁出来的汗水让手机屏幕变得模糊,隐约还能看到亮着的屏幕里显示出的通话记录。
柳正儒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最后就加了那句话——让白辉拍照片发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挂了电话,心跳如同鼓槌敲打,甚至觉得浑身上下热得异常。
北京那边,白辉拿着电话,忍不住苦恼了起来。
他要怎么给自己拍照片?
虽然来北京之前,柳正儒给他换了一个新的手机,拍照像素也好了很多,可他不太习惯拍照,这些天除了拍一下军训安排,他就再没动过“相机”这个功能。
白辉想到刚刚,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补充点什么,柳正儒便匆忙地将电话给挂了。
可能是太忙了吧,他知道柳正儒升了副教授,加上他在电脑上也了解过柳医生,单单从网上官方的介绍来看,柳正儒简直优秀得不像是个凡人。
他知道柳正儒平常有多辛苦,所以没打电话过去,就担心万一柳正儒正在抢救病人,他打过去打扰到了,就不好了。
舍友拿着盆子在门口咣咣敲了几下:“白辉,洗澡去了,再不去没热水了。
白辉应了一声,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头。他将手机放好,拿着盆子出去洗澡。
得找个机会,让人给他拍张照片。
……
柳正儒揉了把脸,看了下手表,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还是去看看今天的手术病人吧。
他刚走到留观室门口,还来不及躲,迎面匆匆忙忙埋头跑来的年轻男人就撞了上来。
年轻人一看自己撞到了医生,当下也顾不得去捡掉了一地的检查单子取药单子,赶紧拉着人就要往留观室里跑:“医生,你快去救救我朋友吧,他腿摔伤了。”
柳正儒被人撞得倒退踉跄了两步,他忍着肩上的疼痛,挣脱开年轻人的手,一边简单地询问病情一边跑进留观室。
“其他医生没来处过吗?”
年轻人急得满头大汗,指着前面一角落搬运床上的男人说:“来看过情况,但是没来得及处,说是抢救室那边来了两辆救护车,需要人手,就都先跑过去了。”
他说的气喘吁吁颠来倒去的,柳正儒习惯了大部分病人着急时的说法,竟也听懂了。
应该是抢救室那边刚来救护车,他就自己先来留观了。
好在急诊夜班的医生也有三四个,这会儿倒也能撑得住。
柳正儒指着自己的袖口,淡淡地说:“你松手,不然我没法检查。”
年轻人急得抓衣服的手指发白,这会儿一听,赶紧松开手让人检查。
“小军,你别急。”躺在床上的男人也被疼痛弄得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冲年轻人温柔地笑,试图拉人在边上的凳子上坐下。
“你别乱动!医生给你检查呢!”小军抓住他的手,给人塞进被子里。虽然嘴上没应,但他还是在一旁凳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柳正儒检查的动作。
检查的时候要剪开沾着血污的裤子,就不免扯动伤口,只听得躺在床上的男人闷哼了一声,小军就着急地跟柳正儒请求:“医生可以轻一点吗?拜托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