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无法动弹的母猪，闭着眼睛无法回答他。
    呼吸更弱了。
    捂着鼻子的和尚看着眼前的画面，默默松开手指，看着自己指腹上残留的血迹，“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她还有救。”
    一猪一猴纷纷扭头看向他。
    悟空先开了口：“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寿命都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写着呢。”
    猪刚鬣随后跟着道：“这猴子曾经大闹地府，听说那生死簿上被他划掉了无数的名字，撕碎了不少的边角，闹得地府至今都无法复原。”
    “你们当过人类吗？普通的凡胎那种？”
    陈炜一出口，眼前两只妖怪就集体沉默。
    某个小和尚摊开手掌，无辜的看向他们，“所以你们都没有当过凡胎的机会，又怎么懂我们这种凡胎□□的法子，我去给她打一碗水过来，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太久没吃东西，加上缺水严重，还有这里的空气太浑浊了，也不利于病患休养生息。”
    他一边说，一边在四周围寻找能够装水的工具，好在山洞里放着不少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子。
    很快陈炜就找到了一个废弃的茶盅，从山壁上接了一点天然的山泉后，背对着两只妖怪将自己刚才沾了鼻血的手指放进去洗了洗。
    然后端着那杯水重新回到了山洞内侧，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盅给这只母猪喂水。
    奄奄一息的母猪，喝下了有着他血液的山泉后，呼吸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脸色也看起来没刚才那么难看了。
    “好了，再把她送出去，这里环境太差，不利于养病。”
    陈炜示意两个徒弟将母猪背起来，他自己则是将猪刚鬣那条棉布拿起来，准备还给对方。
    结果刚拿起，那棉布上冲天的气味就直奔他的脑门。
    好了……
    他终于知道这头猪身上那么重的气味是从哪来的。
    全部都是从这条不知道塞在怀里，多少年没洗过，吸收了多少他臭汗的棉布上散发出来的。
    被辣的眼睛疼的和尚，一只手提着那棉布，一路飞奔了出去，然后将那东西丢在山外的大石头上。
    猪刚鬣也将山洞里的母猪背了出来，悟空去附近的山上摘了几个野果回来。
    出了山洞，月光下母猪的情况比刚才还要好一些，刚才还睁不开眼睛，现在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望着四周的夜景还有眼前的妖怪。
    那双通人性的眼睛，感激的看向满身佛光的和尚。
    她虽然不能说话，可刚才山洞里发生的事情都听的一清二楚，知道是这个和尚救了她的姓名。
    本来没有灵智的母猪，只是一头凡胎□□的猪身，如今喝下那和尚喂给她的清水后，懵懂中开了一丝丝灵智。
    “阿弥陀佛，看来你还能活很多年，善哉善哉。”
    陈炜将洗干净的野果递到对方嘴边，等她吃下后，让她躺在大石头上休息。
    自己则是去指挥某个要收的二徒弟：“至于你，想当我徒弟的话，今天先把你那个山洞收拾干净，一个时辰后我要检查，里头不准有一丝的灰尘，不准有一丝的垃圾，那条棉布上不准有一丝的异味，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收你为徒！”
    他说话落地有声，猪刚鬣一听自己拜师有了门路，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直奔自己的山洞内。
    什么金的，银的，这些年藏在山洞内的宝贝都搬运了出来，又用那搬山移海之类的法术，从远处弄来山泉直接冲洗整个山洞。
    地上踩烂的泥地都被他冲洗后，重新踩的严严实实。
    弄到最后，就是大石头上的那块棉布，连人带布一起下水，里里外外洗了十几遍。
    陈炜靠在悟空的肩上，强忍着困意打着瞌睡，望着那忙前忙后的猪妖。
    天边微亮时，半个脑袋挂在猴子肩膀上的人类，闭上眼睛想着休息三秒钟，就三秒钟他就睁开眼睛。
    三秒后，那双眼睛如愿的重新睁开，眼眸一片清明的望着朝，阳下，往自己方向走来的那名白胖的壮汉。
    对方手里提着一把九齿钉耙，乐呵呵的走到他的面前后，摇着那双大耳紧张的注视着他：“师父你瞧瞧看，弟子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干净的。”
    那块同样洗干净的棉布，被他随身搭在肩上，往下滴着干净清澈的水珠。
    玄奘看着这高大的胖汉，慢慢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问道：“师父？”
    “嘿嘿，俺老猪已经洗干净了，连这个都洗的干干净净，师父你闻闻肯定已经没味道了。”
    猪刚鬣跟他相处了一个晚上，虽然这位师父白天跟晚上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可是他救了那头母猪，又说要收下自己当徒弟。
    这是一个善心的好和尚，这一行标签已经被猪刚鬣打在玄奘身上。
    悟空坐在大石头上，目不斜视的望着远处正在节节升高的太阳，如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玄奘没理这头要凑上来的猪妖，神色未变的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瞧见两米外的大石头上，还蹲着一只黑白相间色的动物，对方瞧见他看过来后，拱了拱鼻子努力想要坐起身来。
    “悟空。”
    冰冷的嗓音，喊出那个正在降低存在感的猴子名字。
    存在感没降低成功的猴子起身，跳到大石头上跟他平齐后，附耳过去小声解释：“陈炜说只要他身上没味道，就收他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