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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他确定张家人即便发现了自己也未必敢说破此事,但毕竟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虽然心里很不舍,但是朱祐樘还是说,“我该走了。”
“小心点。”九焰嘱咐他。
在今天之前,她完全无法想象,朱祐樘番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真的看到了,似乎也并不违和。
尤其,他还是为了自己。
朱祐樘看了九焰一眼,却没有立刻走。他想了想,握住了九焰放在窗台上的手,郑重的承诺道,“焰儿,等着我。”
然后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才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开。
九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朱祐樘留下的力度,却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上。
他的力气不小,被紧握住的时候,九焰竟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类似安心的感觉。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骤然失去力量而产生了不平衡,否则为什么会生出这种莫名的感觉来?
精神力铺展开,还能看到朱祐樘不熟练的番强动作,那样子其实是有些不雅和狼狈的,但是九焰却觉得,这一刻的朱祐樘,如此真实,如此……让她移不开眼。
“姑娘,怎么开着窗?当心着凉了。”金兰从外面进屋,一眼便看到九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已经到了正月,这时节外头凉得很,屋里虽然拢了火盆,但也不知道她开着窗多久,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了。
“只是觉得闷得很,开窗透透气。”听到她的声音,九焰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心虚。
她方才入了神,竟没有注意到金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实在不该。
第90章 撺掇
因为还在国孝期间的缘故,这一年的春节过得十分简单,就连朝廷也取消了元旦大朝会。
皇帝朱见深避居偏殿,不受朝贺,民间当然也要效仿。尤其是官员家中,更是取消了所有的庆祝活动,连饭桌上的菜肴,都精简了不少。
金氏说起这件事来,总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忧虑,“原先焰儿嫁过去,是做太子妃,如今那位登基了,也不知还会不会……”
“焰儿是先帝和太后、皇太后共同定下的。”张峦止住了她后面的话头,严肃的道。
虽然他自己心里其实也忐忑不已,但是这种事,只能藏在心里,决不能说出来。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只有当初那位对女儿的态度,想必不会有什么变故。
不过多事之秋,也不知多少人正盯着他们张家,等着抓错处,所以张峦几番叮嘱家里人,要小心谨慎,不要莽撞。
谁知道饶是这么小心着,终究还是出了事。
出了正月之后,眼看着新帝开始如常上朝,加上他之前在先帝病重时,也曾经暂代国事,如今也没有急着发出新的政令,慢慢的,朝廷上也平稳了下来,还是一样的做事。
如此,那种压在众人心上的凝重,也就慢慢地消散了。
等出了三个月的孝期之后,京里挂着的白幡都收了起来,众人换回颜色鲜亮的衣裳,开始出来走动,先帝大行所带来的影响,似乎都消弭无踪。
然而在暗处,却有更多的事情在发生。
这天九焰正在跟着金氏理事,就见得张鹤龄的书童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大声嚷道,“不好了,夫人,大哥打死人了!”
“你胡说什么?!”不等金氏发话,九焰就先站了起来,狠狠盯着那书童,“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若是再危言耸听,我们张家也不是没有家法!”
那书童被她的目光一看,便只觉得浑身一冷,寒毛倒立,连忙战战兢兢的跪下去,“姑娘饶命,小的胡说!”一边说一边自己掌嘴。
所有人都知道,等到了四月里,家里的姑娘就要进宫去做娘娘了,如今她的身份非比寻常,比谁都更尊贵。他自然也不敢忤逆。
“行了!这些过后再说,你方才嚷嚷着什么?大哥打了谁?”九焰止住他的动作,厉声道。
书童连忙放下手,“是……大哥在学堂里,同另一位学子起了冲突,两人一言不合,打将起来,大哥失手把人打伤了,如今还躺着,人事不知。小的赶着来给老爷夫人报信……”
九焰心知这书童为了推卸责任,想必是怎么夸张怎么说,这话里恐怕只有一半能信。但是,张鹤龄打伤了人,是肯定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那被打伤的是什么人?”
她能想到那么多,金氏却是全信了这书童的胡说八道,脸都吓白了,抓着九焰的手,六神无主,“焰儿,这,怎么会这样呢?你哥哥要是真的打死了人……咱们怎么办?”
这些年来,女儿独立有主见,又得丈夫看重宠爱,许多事情上都说得上话,反而比她这个当娘的更能干些。若说家里的事情,金氏还能教导一下九焰,牵扯到这样的大事,她反而要像女儿要主意。
九焰拍了拍金氏的手,低声安慰道,“娘放心,情况未必这样糟糕。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另外,及时把人送医,只要人没事,怎样都行。”
“对对对!”金氏也醒过神来,盯着书童问,“你老实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对外不行,但是对着家里的书童,却是一点障碍都没有,立刻恢复了官家夫人的威严。